阿珩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又是那熟悉的大理寺監牢,老鼠也都是從前那一批成色。只不過這次的監牢更破舊,且又加上了沉重的鐵鏈,仿佛防著她逃跑。
“我和監牢真是有緣!”阿珩自嘲。
被梁安駿兄弟倆關在地牢那次,他們三日沒給她水米,甚至連火光都沒有。無盡的黑暗中,是師傅的故事伴她度過那些虛無。所以尋常的監牢對她來說,不過是環境差一點的房子罷了。
關進來到現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牢頭送飯的時候,一鐵勺的粗糧扣在碗里,老鼠也不怕人,上來先嘗了兩口。
阿珩不餓,發著呆等,至于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牢頭就笑:“聽說你是孟家的義女,看來好日子過太多,看不上我們這里的伙食了。該吃還是要吃,被老鼠都吃光,你就得餓肚子。餓著肚子,可禁不住刑罰。”
阿珩看了看他,并不說話。
天色漸暗,終于有人來提審,兩個獄卒上前來,把阿珩架起來,綁在十字形狀的木頭架子上。
三堂會審都沒有,直接開打,邊打邊問:“說!說!說!”
說什么呢?阿珩盯著他,問:“說什么,你要我說什么?”
那人冷笑:“知道什么就說什么。”
“我知道你是狗娘養的。”阿珩的倔脾氣就上來。
旁邊獄卒低聲勸道:“徐大人,到底她和皇后娘娘沾些親戚關系,是不是先‘文審’一下?”
那姓徐的說:“你別多事!孰輕孰重我不知道嗎?”
阿珩白白受了幾鞭子,卻仍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現在最保險的方法,是一句話都別說。
獄卒打得手都累了,哼哧著喝了一口水,問那姓徐的:“徐大人,這丫頭是個硬骨頭,很能抗打,硬是不吭聲,都暈過去了。”
那姓徐的說:“鞭子不行,自然還有更好的。扒開她的衣裳,讓我燙個字上去,她便舒服了。”
話說完,那獄卒嘩一聲撕開了阿珩的外衣,朦朧中,阿珩看見一個紅紅的火球向自己靠過來。熾烈的溫度烤得阿珩略略有些清醒,這才看清那是個“奸”字的鐵牌向自己襲來。
阿珩拼命掙扎,但沒有用。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大喝:“我看誰敢攔著我。”聲如震雷,滾滾而來,阿珩感覺整個牢房都震動了一下。
那姓徐的往外面一看,原來是光武侯爺孟興赤手空拳闖進了詔獄。
孟興大踏步闖進來,一見阿珩如此,眼睛都睜裂了,一拳砸到了那姓徐的,脫下自己的錦袍蓋著阿珩。
那姓徐的叫嚷著:“侯爺,你該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你該知道闖詔獄等于劫法場!”
孟興一把拎起他:“解開。”
“侯爺,我是奉命審問,沒有上司的命令,恕我不能從命。”
“解開。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孟興的手更加用力。
孟興身高九尺,早把那姓徐的拎起來,腳都離了地。旁邊獄卒見事不好,先把阿珩解開放倒在地。
孟興的手并不松:“你可知她是衛王爺的女兒,本侯爺的妹妹,孟家的明珠,你是何等鼠輩,也敢來拷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