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松始終不曾停下,既未對任何人道一聲謝,也沒有與任何人爭辯一句,就這么一路走向賭場。
茫然地四下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么人,終于,在看到西溪的那一刻,他平靜的眼眸動了動,腳步加快跑了過來。
只是臨到跟前,他又有些遲疑,腳步不自覺地放緩放輕,試探開口:“你……你下注了的吧?”
這語氣,帶著一股不確定的試探,特別害怕她給出的答案并非他想要的。
沒有逗他,西溪踢了踢身旁摞成山的晶石,“咯,恭喜你,百分之一的贏面,讓你賭贏了,這是九萬上品晶石,都在這了。”
“九……九萬?”君松顯然沒有料到,他這一場利率竟然是一比一百,可見不論是圍觀群眾還是角斗場都很不看好他!
自嘲地搖了搖頭,“倒是超出了許多!”
隨即,他抬起頭,笑著跟西溪道謝,“角斗場禁止參賽者本人下注,若非你幫忙,我還真沒辦法贏下這么多晶石,按照約定,贏的錢對半分,咱們各取四萬五可好?”
西溪笑著搖頭,“不用了,這九萬都是你的,畢竟我所下之注并非九百,而是一千八!其中九百,是幫你下的,另外九百是我看好你,我已經賺到我該得的,這些是你該得的!”
“你看好我?”君松滿滿的不可置信,比賽前,甚至是比賽期間,他聽到了太多嘲諷打壓的話語,他當然知道大伙有多么不看好他,可如今竟然有一個人,告訴他,她看好他!
“是啊,送上門的賺錢機會,我可不會錯過!所以,咬咬牙,就多買了九百!”別看西溪說得輕松,可君松知道,九百上品晶石不是小數目。
“你很強,非常強!”西溪肯定著,能量值比肩司空鴻宇,也就比她弱上一丟,當然很強了!
明明是夸贊的話,可君松眼里并無喜悅,相反閃爍著一抹痛苦,“我不想殺他的。”
這個“他”,西溪知道,指的正是剛剛死于他手的草奴。
結合他在角斗場上的表現,西溪突然明白了,他明明勝券在握,卻為何遲遲不肯結束戰斗,并非如這些看客所說,故意戲耍對方、戲耍大家,而是他本意就不想殺對方,他想讓對方認輸,如此兵不血刃地贏下這場比賽。
若非生死一線,他恐怕不會反擊。
而草奴的死亡,仿若一場意外,更準確地說,是自殺,自知無獲勝之可能時,一種絕望的自我了斷,他最終死在了他引以為傲的天賦上。
“你不必自責,殺死草奴的并非是你,而是角斗場的規則!”說著,她踮起腳尖扯下對方脖子上的圍巾,翻找著,“我的箭矢呢?”
“是你救了我?”雌性柔軟的手觸碰到敏感部位,君松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聽到箭矢二字,他更是猛地瞪大了雙眼。
他顯然沒有料到,危急關頭竟是面前的小雌性救了他,畢竟當時草奴剛剛倒地,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有些懵,可她卻注意到他的狀況,并及時伸出援手!
是不是可以說,從他上臺起,她就一直看著他?所以,她剛剛那句寬慰,并非隨意的場面話,而是她真的認為,草奴之死并非他的錯,而是角斗場的規則出了問題?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