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部落中央的空地上已聚集了兩隊整裝待發的獵人。
白岳身上的衣物下蓋著一層軟甲防身,腰間還多了一把泛著青光的刀刃。
他正低聲與一旁的壯漢交代著什么,后者不時點頭,包扎好的左臂上系著一條嶄新的紅色布帶。
白玲瓏躲在晾曬漁網的木架后,手指無意識地絞著一截麻繩。
她看著父親將一枚報警通訊用的哨子交給旁人,一時間有些沉默。
當隊伍終于開拔時,麻繩竟然被她生生捻斷。
“不去送送?“
白啟云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里,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畢竟能看見白玲瓏這副模樣的機會可不多,必須要趁著現在多看一看。
白玲瓏猛地轉身,頭頂發飾啪地打在臉上。
她強作鎮定地揉了揉鼻子。
“送什么送...又不是不回來了。“
說到這里,她話鋒突然一轉。
“倒是你,趕緊跟我去檢查檢查身體。”
白玲瓏拽著白啟云的袖口,不由分說地將他拉到了族中的醫館。
老醫師慢悠悠地取下掛在帳頂的草藥束,枯瘦的手指間翻飛著幾根銀針。
“伸手。“
老醫師頭也不抬地說道,同時點燃了一小撮艾草。
苦澀的煙霧在帳內彌漫開來。
白啟云剛抬起手腕,白玲瓏就搶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脈搏。
少女的指尖溫熱而柔軟,卻故作老成地蹙著眉。
“脈象浮緊,定是受了寒氣。“
她煞有介事地下了判斷。
老醫師嗤笑一聲,用銀針尾端敲開她的手。
“丫頭別搗亂。“
他將三根銀針分別刺入白啟云的腕部穴位,針尾立刻微微顫動起來。
“看看這針相,氣血旺得像頭壯年海獸,哪來的寒氣?“
白玲瓏不服氣地撇嘴,卻仍緊盯著醫師的每一個動作。
當老人檢查到白啟云背上那道舊傷時,她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他的皮膚:“這傷痕怎么像把劍?“
老醫師的渾濁眼珠突然閃過一絲精光。
他取出一塊浸過藥水的布條,在白啟云的后背上擦拭了一陣。
“舊傷無礙。“
老人迅速收起東西,話鋒一轉,
“倒是丫頭你...
“他突然捏住白玲瓏的手腕。
“昨夜又熬夜了吧?肝火這么旺。“
白玲瓏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般跳起來,但耳尖卻悄悄紅了。
“我才沒有!“
因為過于擔心的緣故,她昨夜確實睡得有些晚。
沒想到竟然在老醫師的面前暴露了。
真是的,明明又不是給她查身體。
“走吧走吧。“
老醫師開始趕人,順手將一包藥草塞進白玲瓏懷里。
“給他煮點紫蘇水驅驅晦氣。“
走出醫帳時,海風正掠過營地。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白玲瓏踢著路邊一顆圓潤的鵝卵石,手指無意識地繞著腰打轉,目光飄向遠處正在收拾漁網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