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就是問一句,實在是不知道那個叫沈東籬的什么地方得罪了這位公子,也好下手有個輕重。”
“照公子的話做就是,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
兩人很快就被趕了出來,馬文浩撣了撣身上的衣裳,拿著匣子打開,里面只有一小撮鹽,旁邊放著一束稻穗兒。
這次輪到馬文浩傻眼了,將匣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見到什么其他的東西,更不要說紙條了。
“這是什么意思?”
“我爹可是花了五萬兩銀子,就……就買了這東西?”
一旁的周天佑卻是眼神深邃了幾分,壓住了馬文浩的手,“馬兄別找了,袁夫子已經告訴你了。”
“他告訴我什么了告訴?”
馬文浩說著,捏起鹽粒兒,“就這鹽,我五萬兩銀子能買一車,還有這稻穗兒,有什么用啊?”
聽到這話,周天佑忍不住搖頭嘆了口氣,拿起鹽粒兒,“如果不出意外,這次的院試史論和策論的內容,定然是與鹽引有關,至于稻穗兒……應當是春耕。”
“啊?”
馬文浩震驚了,看著匣子里的東西,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然后重重地拍在周天佑身上,“好,真好啊。”
“虧得我這次帶你來了,不然這么隱晦的提醒,我怕是想破頭也想不到。”
說完這話,馬文浩點了點周天佑,“你小子,這次秀才豈不是穩了?”
周天佑拱了拱手,“還要多謝馬兄。”
馬文浩擺了擺手,“都是兄弟,不論你我,不過你想沒想好要怎么對付沈東籬?”
“先等院試過了,若是我考中秀才,對付沈東籬自然是易如反掌。”
接下來的幾日,明水村安靜了許多,大家都憋著一口氣,等著周天佑院試能考中秀才,家家戶戶還往周家送雞蛋和肉,生怕周天佑餓著。
周天佑也是埋頭苦讀,哪怕是知曉了院試的內容,卻也不敢松懈,寫了幾篇鹽引和春耕有關的策論,但就是覺得不滿意。
“大哥,該吃飯了。”
周瑩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就看到屋內地上都是被揉皺了的紙團,而周天佑手咬著筆桿,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大哥怎么了?”
一邊說著,周瑩一邊從地上撿起紙團,打開看了一眼,忍不住道:“大哥這是在寫春耕?”
周天佑點頭,“一時不知從何寫起,總覺得不夠好。”
“欲民務農,在于貴粟,貴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為賞罰,最近田賦稅提高,村民叫苦不堪,大哥為何不以此來論述?”
聽到這話,周天佑手中的筆一頓,豁然抬頭看向周瑩,“你說什么?這話是誰教你的?”
他知道妹妹總跟著他讀書寫字,但也僅限于識字而已,但‘欲民務農,在于貴粟,貴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為賞罰’這種話她可說不出來。
周瑩被嚇了一跳,“我就是聽沈東籬說的,她在學堂授課,我經常去聽,沈東籬說這是這是晁錯寫的《論貴粟疏》,覺得很好。”
“晁錯還有一篇《復奏勿收農民租》,但沈東籬還沒講到呢。”
周天佑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之前一直以為她是女子,就算是尚書府出來的又怎么樣,能有多少學問?
可如今聽妹妹說,才意識到沈東籬學問一定在她之上。
垂眸看了眼自己寫的策論,忽地起身,“明日她什么時候上課,我隨你去。”
“大哥也去?”
周瑩有些驚詫,“不過大哥要去,應該下午去,上午她只講《三字經》《弟子規》這些書給孩童啟蒙的,到了下午才會講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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