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蛇妖,包括墨淵在內,全都如同被施了石化法術,僵立在原地!
它們張大了嘴巴,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
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頭在地上痛苦翻滾、氣息迅速衰弱的碧磷毒蛟,又看向那個依舊端坐在骨座上,龜爪剛剛收回,仿佛只是隨手拂去一粒塵埃的灰綠色龜妖!
這是什么手段?!
輕描淡寫,信手拈來!
無視狂暴攻擊,反手之間便將那恐怖的毒霧凝練成珠,打入毒蛟體內!
這需要對力量、對空間、甚至對劇毒本身,有著何等恐怖的掌控力?!
這絕不是元神境界能做到的!
至少,絕不是尋常元神能做到的!
墨淵臉上的陰鷙和算計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驚駭與凝重!
他紫水晶般的蛇瞳死死盯著獨孤信(龜太郎),背脊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發現自己遠遠低估了這位“墨石島主”!
剛才那斗篷下瞬間泄露的恐怖氣息,還有這灰綠龜妖深不可測的手段……
這哪里是什么走了狗屎運的暴發戶?分明是一頭披著龜殼的深海兇獸!
他猛地反應過來,厲聲呵斥那些呆滯的侍衛:
“還愣著干什么!快!快把這孽畜拖下去!別讓它污了貴客的眼!”
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
幾個蛇妖侍衛這才如夢初醒,戰戰兢兢地沖上去,用特制的骨叉法器合力制住還在抽搐的毒蛟,費力地將它拖向洞窟深處。
墨淵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臉上重新堆起那副“熱情”卻明顯僵硬了許多的笑容,對著獨孤信(龜太郎)深深一揖:
“龜島主!實在抱歉!都怪墨淵御下不嚴,讓這孽畜驚擾了貴客!還望島主海涵!海涵!”
姿態放得極低,甚至帶上了幾分惶恐。
獨孤信(龜太郎)緩緩收回龜爪,龜臉上依舊掛著那絲屬于龜太郎的、帶著點“憨厚”和“僥幸”的笑容,仿佛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墨淵島主重了。畜生不懂事,教訓一下便好。只是……這毒蛟戾氣深重,還需好生管教才是,免得下次再沖撞了不該沖撞的……那就不是受點苦頭這么簡單了。”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如冰錐,敲在墨淵心上。
“是!是!龜島主教訓的是!墨淵定當嚴加管教!”
墨淵額頭滲出冷汗,連聲應道。
他再也不敢有絲毫試探之心。
接下來的“宴席”,氣氛變得極其詭異。
墨淵變得異常“熱情”和“恭敬”,語間充滿了對“龜太郎”實力的推崇與結交之意,再也不敢提任何敏感話題。
獨孤信(龜太郎)則維持著龜太郎式的“受寵若驚”與“謙遜”,偶爾附和幾句,心思卻早已不在眼前。
墨淵的聲音陡然響起,帶著幾分凝重打破了沉寂:
“龜兄,你可曾聽聞‘青蛟’巡察使大人?那可是身負精純龍血的高等蛟族,身份尊貴得很!”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遠處翻涌的浪濤,語氣里添了幾分鄭重:
“這位青蛟大人,約莫還有半年便要親臨此地了。你我所在的這片海域,包括周遭數十里的島嶼,全在他的管轄之內。”
龜太郎聞心頭猛地一凜,背上的甲殼竟不自覺地繃緊了幾分。
這青蛟巡查使,他早就聽聞,連忙斂了神色,恭敬問道:
“不知這位青蛟大人性子如何?是否好打交道?又有什么特別的喜好?”
墨淵捋了捋頜下的須髯,沉聲道:
“這位巡察使大人出身龍族附庸的青蛟一族,乃是族中頂尖強者,修為深不可測,據說早已突破化神境多年。他每隔三年便會巡查一次我們這些附庸島嶼,一來是核查各島的貢賦是否足額,二來要清點島上修士與妖族的數量,評估整體實力,順便還要傳達龍族上峰的諭令,半點輕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