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桐這一下摔得眼睛不眨,猶都沒有猶豫,乍一倒下去腦子是真的發了暈,差點把自己磕成輕微腦震蕩。
若不是周圍的人先行一步趕往夜宵攤,她又情急之下毫無辦法,是斷然不會選擇如此拙劣的辦法的,好在方茴腦子轉得快,秦翰林總算放過她了,順便還搭給她一個陸牌順風車。
陸飲冰沒動:“……”
怎么看怎么覺得夏姓藝人是故意的,一點都不想帶她回去。
遲遲不見人來扶,夏以桐閉上眼,一歪頭,繼續躺在方茴懷里。
秦翰林身為在場的唯一一名男士,自告奮勇地把夏以桐抱起來放到了椅子上,關切道:“還好嗎?”
夏以桐:“嗯,秦導您先去吃夜宵吧。”
“那不行,你都這樣了,我還跑去吃夜宵,我是人不是?”秦翰林聲音抬高了些,道,“我要是自己一個人回賓館,我就更不是人了。”
剛打算一個人回賓館的陸·更不是人·飲冰:“行了行了,老秦頭,吃你的夜宵去,人我送回去。”
“那我走啦拜拜,一定要親手送到床上哦。”秦翰林露出狐貍尾巴,對陸飲冰又把他叫老也毫不計較了,高高興興地上前去趕大隊伍。
夏以桐虛弱狀躺在躺椅上。
陸飲冰道:“我知道你是裝的,起來自己走。”
夏以桐仍然閉著眼睛。
俗話說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騙。她算是對陸飲冰的性子摸透了一二,現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到底,裝到自己都信了,陸飲冰才會跟著懷疑她自己的判斷。否則叫陸飲冰看穿自己碰瓷,多半要吃不了兜著走。
陸飲冰不耐道:“喂。”
夏以桐:“……”
陸飲冰表情出現了一絲松動:“還能不能走路?”
夏以桐用力攥緊方茴的胳膊,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她張了張嘴,輕聲道:“能,就是有點頭暈。”
陸飲冰:“……”
她說:“行了,還逞什么能,你說你年紀輕輕的身體就這么差,以后老了怎么辦?我現在是不能鍛煉,我要是能鍛煉我天天在健身房窩著。”
夏以桐心里一暖,甜得快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暈暈乎乎地說:“我知道了陸老師,我以后一定加強鍛煉。”
方茴心道:“這夏老師太能瞎扯了,以前有空的時候各種訓練不說了,就算進劇組了也是每晚幾百個深蹲,行李箱隨時帶著啞鈴,再鍛煉手臂上都要練出肌肉塊塊了。”
陸飲冰瞧了瞧兩個助理,說:“你們倆誰力氣大點?”
小西,身高一六零,細胳膊細腿,二十五歲的人了跟個沒長齊毛的小丫頭片子似的;方茴,一六六,身材勻稱,長期跟著夏以桐蹲健身房,手臂看上去修長有力。
陸飲冰“哦”了一聲,看向方茴:“你來扶她吧。”
小西:“……”
不開心!
夏以桐:“……”
她費盡心思演了場戲結果還是自己助理把自己帶回去……不過也總算爭取到了一起回賓館的機會,聊勝于無。
片場離賓館至多五分鐘的路程,被“低血糖”的夏以桐拖長到了十分鐘。然而陸飲冰一直不開口說話,她平素靈光的大腦就跟銹掉了一樣,想了無數個話題開口,又在大腦里毫不留情地斃掉。
“陸老師。”
“頭還暈嗎?”
兩人一起開口,又一起回答:“什么事?”“好多了。”
凍結的氣氛逐漸消弭于無形,接下來的展開就好得多了,雖然沒有多么親昵,卻自然極了,像是尋常朋友間的話談。
“你是病人,你先說。”
夏以桐也不推辭:“好,我今天晚上不是在看你的戲么?有個問題,雖然和這場戲關系不是特別大。”
“嗯,你說。”
“怎么能演出來真正的冷漠,而不是面癱。”
“噗。”
“誒,陸老師……”夏以桐被她笑得大窘,話一出口便帶了嬌嗔之意,透著些許被戲弄的責備,“我是真的想知道,你看你還笑。”
陸飲冰偏頭望著她,眉間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悅:“我不過就笑了一聲。”
夏以桐怕她不開心,怕這樣的眼神,把親昵勁收了回去。
“你看,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