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撞個正著又如何?
既是構陷圈套,必有漏洞和矛盾之處。
夏時錦就不信,為自己辯不來一個清白。
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到時想法子死遁逃出宮便是。
躲無可躲,似塵埃落定一般,先前的慌亂和惶恐反倒在這一瞬間坍塌全無,夏時錦的心反倒平靜下來。
她挺直肩背,下頜微仰,倔強地撐起皇后該有的端莊和驕傲。
是時,連公公帶著一名宮婢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名提著繩子的小太監以及兩名禁衛軍。
四道目光同時朝她投來,一張張臉上神色各異,有得意,有心虛,也有畏懼。
“皇后娘娘。”
連公公虛偽地朝著夏時錦躬身一禮,臉上是詭計得逞的奸笑。
“奴才多有得罪了。”
畢,連公公同身后的兩名小太監示意。
“將皇后娘娘捆起來,押到太后面前……”
而就在此時,蕭時宴面無表情用佛珠套住連公公的脖子上以迅雷之勢將連公公拽到自己的身前。
只聽“咔”的一聲脆響,他動作狠辣又利落地扭斷了連公公的脖子。
殺人的過程,是連滴血都沒見著。
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宮婢和另一個小太監怔然一愣。
禁衛軍拔劍欲要上前,卻被蕭時宴的兩名侍衛從后面突襲,一刀了絕。
宮婢驚慌失色,尖叫出聲,轉身便要朝外面跑去。
“救命!”
“快來人,突......”
一道寒光劃過,宮婢捂著噴血的脖子,面目猙獰地倒在地上。
身體抽搐了幾下,那宮婢便咽了氣,連帶著那未喊出口的話也永遠咽了回去。
而剩下的那名小太監,此時也嚇得跟丟了魂兒似的。
抖得不聽使喚的雙腿一軟,人摔坐在地上,褲襠處洇出一片深色來。
“饒命!”
“突離王饒命啊!”
從侍衛手中接過刀,蕭時宴緩步朝那小太監走去,用刀尖挑起小太監的下巴。
一側唇角勾起,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癱倒在地且失禁的小太監,邪魅笑道:“別怕!我佛慈悲,來生,定渡你入畜生道,修百世之苦。”
話落刀落,鮮血飛濺,幾滴血玷污了蕭時宴手中的幾顆佛珠。
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在空氣里慢慢彌散開來,讓人作嘔。
夏時錦捂著口鼻,難以置信眼前之人的心狠手辣。
他用念經的佛珠殺人,他說我佛慈悲,卻在下一刻便揮下了屠刀。
而整個過程,蕭時宴的神情麻木不仁,沒有半點動容。
他的雙眼如古井無波,幽深沉寂,讓人感到陰寒至極。
好似萬千眾生于他來說,不過是渺小的蜉蝣,生與死都不為道,而他則是可以主宰生死的神佛。
將刀丟還給侍衛,蕭時宴又從侍衛腰間抽出一把備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毫不猶豫地劃割一刀。
血珠從翻卷的皮肉里逬出,匯聚成流,順著蕭時宴的手臂滑落,甚是刺目。
那串沉香木佛珠他在手腕上套了一圈、一圈又一圈,而那身肅殺的戾氣也隨之收斂。
蕭時宴側眸看向夏時錦,語調又恢復了慣有的松弛和平和。
“還不走,莫不是還想看本王再殺一波?”
夏時錦這才回過神來。
此地不宜久留,要趕在被其他人發現前,盡快離開避嫌才是。
待夏時錦從身旁經過時,蕭時宴將匕首上的血擦凈后,遞給了她。
“你的宮婢,必要時,也留不得。”
夏時錦頷首道謝:“多謝皇叔。”
她伸手去接匕首,蕭時宴卻捏著刀尖不放。
握著手柄輕輕又拽了一下,可對方仍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