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這個土老帽兒,啥都不懂。
不過,一部分甲方確實如此,啥都不懂,卻喜歡在項目進行中指指點點,瞎挑毛病、亂提意見。
而如何說服甲方爸爸,那就要靠項目經理人的能力了。
夏時錦一臉從容地看向蕭澤,開始為自己辯解。
“皇上為何認為這是欺君之罪?”
蕭澤再次抬眸,那雙黑眸狹長鋒銳,里面滿是天家的威嚴和肅殺之氣。
“借香囊遮掩,換掉其他妃嬪的牌子,只留這三人由朕來抽,還故意做成十五份來瞞天過海,難道不是欺君之罪?”
夏時錦理直氣壯地反駁。
“李公公可有跟皇上說過,這香囊里的綠頭牌子都是不一樣的?”
蕭澤半垂眸眼,冷冷地看著夏時錦,片字未。
夏時錦轉眼看向李公公:“本宮交給你這些綠頭牌子時,可有說過?”
一旁的李公公怯聲接話:“皇后娘娘并未說過。”
瞧了一眼九思公公和蕭澤的眼色,李公公又苦笑道:“可皇后娘娘也沒說過,這綠頭牌子里面只有三位小主的啊。”
夏時錦繼續辯解。
“若臣妾事先說過這十五個香囊里是十五個妃嬪的名字,那的確算是欺君之罪。”
“可臣妾并未說過,而是皇上在看到這十五個香囊時,有了先入為主的念頭,才認為這十五個香囊里分別裝了不同妃嬪的牌子。”
“且,這是臣妾為了給皇上舒心排憂,特意花心思安排的娛樂之事。”
“既然是娛樂,那便是一種游戲。而游戲的規則,自然是由設計游戲之人來定的。”
“這既然稱為‘盲囊’,玩的樂趣就在于未知性、意外性和期待感,今日臣妾放了三個人的牌子,明日臣妾還可能放五個人的牌子,后日還可能放十五個人的牌子。”
“既然是游戲,為何就一定要中規中矩地放十五個不同的綠頭牌子呢?”
“那豈不是失了游戲的意趣,而皇上每日都以一種方式翻后宮妃嬪的牌子,難道就不覺得乏味單調嗎?”
“偶爾換換法子,反而會增添一些新鮮感。”
話落,夏時錦從懷里抽出一張宣紙,用力抖開。
白紙黑字,鮮紅的國璽鳳印,正是夏時錦勸蕭澤簽下的那份“合同”。
她身子弱,說氣話雖然有些喘,可字字都帶個一股勁兒。
“都說圣上金口玉,一諾千金,皇上莫不是忘了,近三個月內,各宮妃嬪侍寢事宜,皆交由臣妾與敬事房來安排,皇上只管配合。”
“......”
蕭澤看向夏時錦手中的那張宣紙,這才記起自己也有一份。
只是他沒當回事,隨手扔到炭火盆里給燒了。
此時此刻,蕭澤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滋味。
雖設想過夏時錦會想些花招,來安排妹妹夏修宜侍寢一事,卻萬萬沒想到她是這么玩的。
牌子確實是由他來翻,這看似主動權都在他手上,實則全由夏時錦掌控。
且她狡辯得又有理有據,這欺君之罪還真安不到她頭上。
今夜一事,反倒顯得自己無事生非,雞蛋里頭挑骨頭,白白辜負了她這個皇后的一番心思。
拇指拖著下頜,修長冷白的食指自然而然地抵在唇邊,蕭澤眸眼幽深地盯著夏時錦瞧了片刻。
忽而,他低頭輕笑出聲。
不得不說,一場大火,倒是把夏時錦燒得有趣起來。
以前的悶葫蘆都會忽悠人了。
見蕭澤一不發地拿起桌上的茶盞潤喉,夏時錦試探性地給蕭澤搭了個臺階下。
“既然皇上把盲囊都拆了,不如......就讓鸝妃她們三個,一起來?”
九思公公和李公公聽了,目瞪口呆。
大商開國元祖都沒敢玩過這么花兒的。
如今的皇后娘娘……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