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僅憑王爺的這點兵力,和那些忠心于秦老將軍的秦家軍,怕是很難守住雁北城了。”
這些事情,蕭時宴平日很少同夏時錦講。
即使她偶爾問上幾句,他也都含糊不清地敷衍幾句,便把話頭岔到別的地方去,不想她為戰事憂心。
聽完阿紫的話,已然猜到了蕭時宴和秦家的打算。
這改天換地,奪江山社稷,都是持久之戰。
招兵買馬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后方糧草兵器的支援。
夏時錦慢聲分析道:“所以,王爺和秦家打算去求稽粥單于,與朔月那邊締結戰略同盟?”
“朱厭大哥就是這么說的。”
阿紫用力點頭,她瞧著夏時錦,囁喏又道:“可朱厭大哥還說,想與朔月結盟也不是件易事。首先,這個稽粥單于就不是個好糊弄的角色。”
“王爺意在奪天下,那稽粥單于又豈會輕易出力,成他人美事?”
“就算王爺和秦家承諾事后與他分羹,可稽粥單于又怎會相信那看不見影的承諾。”
“唯有利益實實在在地捆綁在一起,才能說服稽粥單于出兵。”
夏時錦勾唇淺笑,漠聲道:“所以......王姬對秦二公子有意,王爺便想促成秦二公子同王姬成婚,與朔月締結姻親,加固兩方關系。”
阿紫回道:“正是。”
“朱厭大哥還說,過不了幾日,他們便會起身去朔月為稽粥單于慶祝壽辰,順便同稽粥單于商議同盟之事。”
夏時錦放下手中的賬本,瞧著一處若有所思。
阿紫見她神色不太好,立馬安慰道:“是奴婢多嘴,就不該說這些事讓王妃難過。”
夏時錦苦笑道:“沒什么,左右我跟秦二公子是沒機會了,他娶誰,同誰成婚,今后都再與我無關。”
留意到阿紫頭上嶄新的絨花,夏時錦甚是好奇。
“倒是你頭上這簪絨花是哪來的,突離這邊可不賣這些。”
阿紫摸了摸頭上的絨花,羞答答地低頭笑道:“是朱厭大哥在雁北買來送奴婢的。”
目光轉而落在阿紫腕上的那個玉鐲,夏時錦又問。
“那這玉鐲也是朱厭送你的?”
阿紫搖頭,抿唇不好意思起來。
“是梁勉大哥前幾日送奴婢的。”
夏時錦又指了指阿紫脖子上戴的那個狐尾圍領,“你前幾天不是剛收了那個羌匈部將赫丹的禮物嗎?”
阿紫點頭,面頰紅紅,目光灼灼。
“是啊,奴婢不要,他非得塞給奴婢的。”
夏時錦忍俊不禁。
阿紫都比她過得爽快,漁場里養了三條大肥魚。
想到阿紫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夏時錦便問:“那阿紫喜歡哪個?”
阿紫扭扭捏捏了半天:“奴婢覺得都挺好的。”
夏時錦聽得一個激靈,用手指點了下阿紫的額頭。
“你這樣,別人豈不是認為我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壞了你。”
阿紫卻笑滋滋地道:“怎么就歪了?奴婢倒覺得王妃之前的話有道理,憑什么女子就要三從四德,只能侍奉一個夫君。”
“奴婢要跟著王妃賺許多許多的銀子,等以后啊,就養幾個夫君來伺候奴婢。”
“奴婢都想好了,那個赫丹先給我送的定情信物,奴婢就讓他做奴婢的大房夫君。依次類推,梁勉就是二房,朱厭便是三房。”
“若是誰對奴婢好,日后便有抬為正房的機會,而大房若是對奴婢不好,便會被降為賤夫。”
心頭的那點陰郁都被阿紫的大膽語給趕走了。
夏時錦半瞇眸眼覷著她道:“你這都是怎么想出來的?”
阿紫笑道:“再怎么說,奴婢跟王妃也是在宮里做過事的,當初王妃管理后宮的法子,奴婢在旁瞧著,自也是學了一二。獎懲有度,對方才會賣力做事呀。奴婢想,這御夫之術,也是一樣的道理吧。”
夏時錦不得不對阿紫豎起大拇指。
“我是敢想,你是敢想也敢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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