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車中出了山匪,還有一具尸體,猛虎尸體。"
趙勛回頭指向車隊:"發現姜敬祖尸體的時候,已經被啃食得不成樣子,只剩半個身子和一個殘缺不全的腦袋了…"
隨著趙勛的緩緩道來,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浮現在了刁文俊與馬巖的腦海之中。
姜敬祖要陷害趙大成一事,二人是知道的,趙勛去南關,二人也知道。
根據趙勛所說,他到達成縣時被抓了,被黑風寨匪盜與成縣"心向山匪"的百姓捉了。
除了他之外,吳達通也被抓了,原因是二人一前一后去南關探訪姜敬祖要怎么陷害趙大成一事。
結果姜敬祖提前獲悉了二人動向,因此才買通山匪。
一個舉人,一個進士,姜敬祖想要除掉二人,也只能用這種手段。
趙勛說只要深入調查,調查姜敬祖的親信,一定能證明他說的這些話。
這些,都有跡可循,有證可查。
之后,趙勛被抓上了山,抓到了寨子之中,并看到了姜敬祖的心腹陳為。
也是到那時,趙勛才知道姜敬祖已經下定決心要除掉他,利用黑風寨山匪除掉他。
趙勛說服了山匪,自報家門,老爹是商賈,無論姜敬祖給他們多少錢,他趙家愿出雙倍。
山匪暫且留了他的性命,一直等到姜敬祖上了山。
一看趙勛愿出雙倍,黑風寨動了心,又說出三倍,還拿出了銀票。
黑風寨那邊見到了"現錢",準備宰了趙勛,趙勛不得不拿出親軍腰牌表明身份。
黑風寨是不認識腰牌的,可姜敬祖認識,頓時嚇破了膽子。
想要殺人滅口,可黑風寨都知情了,總不可能將所有人都干掉吧,他也沒那個能耐。
不殺人滅口,只能求趙勛守口如瓶。
黑風寨倒不是很在乎親軍不親軍的,他們在深山之中,一群"土包子",自認為官府都拿他們沒辦法,更何況遠在京中的親軍。
不管怎么說,趙勛和吳達通的性命是保住了。
趙勛也就將計就計,暫時穩住姜敬祖,同時打探當年南關和太子一事。
從姜敬祖口中,趙勛得知了"內情",證據來自京中,原本是給章斐的。
從姜敬祖口中,趙勛得知了"內情",證據來自京中,原本是給章斐的。
這些年來,姜敬祖一直調查此事,最終認為是前朝昌陽侯府得到的證據,昌陽侯在駙馬府安插了眼線,而這家伙又是前朝渭南王的女婿,估計是想要逼迫南軍造反,南軍造反后,渭南王和楚王府就可以趁亂舉旗自立。
不過無論是渭南王府還是楚王,都是歷史塵埃了,早在六年前就被人揭發了圖謀不軌滿門抄斬了。
姜敬祖告知趙勛他的"調查結果"后,還是心虛,讓山匪綁架一個親軍,這可是殺頭的罪名,估計是自己嚇自己,加之不信任趙勛,大半夜跑出了山寨,估計是想回家收拾細軟前往南關外。
在此之前,姜敬祖不經意地提及,說南關外有著大量的漢民部落,應與是二十年前叛逃南軍的軍伍有關。
連夜跑出山寨的姜敬祖,就這樣被一頭猛虎給吃了,半拉身子都啃沒了。
趙勛與黑風寨寨眾趕到的時候,用弓箭射死了猛虎,虎尸也帶回來了,只要剖開肚子,里面應該有姜敬祖尸體殘骸。
黑風寨寨眾覺得死一個親軍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們甚至不知道親軍代表著什么,可他們覺得死一個三道軍器監監正是大事,頂天的大事,最后和趙勛"協商"了一番,錢也不要了,交出幾個山匪給趙勛當功勞交差,之后他們和官府還是如同往常那般,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不劫掠達官貴人和百姓,只劫商隊,官軍也別上山找他們麻煩。
"這就是事情經過。"
趙勛嘆了口氣:"吳達通之所以與學生合力調查此事,也正是因為想要為他二姐報仇,具體情況我不了解,光知道多年來他視如親生母親一般的二姐在姜府飽受欺凌凌辱,生不如死。"
馬巖咧著嘴,著實沒想到事情如此一波三折。
再看刁文俊,沉吟了半晌,道:"將那些山匪押入牢獄之中,老夫親自審理,還有那虎尸,速命仵作查驗。"
頓了頓,刁文俊說道:"還有,叫李少監前往府衙。"
趙勛明知故問:"李少監是何人?"
"三道軍器監監正少監,李坡。"
"他不是在南關嗎,怎么來到府城了?"
"此事稍后再說,老夫并非不信你,而是茲事體大,需上報朝廷與宮中,不可有任何遺漏。"
"學生明白,大人您費心了。"
刁文俊苦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伸出手在趙勛肩膀上拍了拍。
"九死一生,回來就好,活著回來就好。"
趙勛露出傻白甜一樣的笑容。
從這一刻開始,馬巖、刁文俊,包括厲滄均,都不可再將其視為推心置腹的朋友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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