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芫只好跟去病房,然后目不轉睛地守著裴寂。
好在他半個小時后就醒來了,當時風把陽臺上的一個小花瓶吹倒了,姜芫一個抬眸的功夫,再去看他時,他已經睜開眼。
姜芫大喜過望,正要跟他說什么,忽然發現了不對勁兒。
裴寂看著自己的眼神很復雜,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裴寂。”她試探著喊他。
男人毫無所動,只是皺起眉頭。
姜芫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會真失憶了吧,那也太狗血了。
她又喊了一聲,男人還是沒有回應。
姜芫著急了,她起身就要去找醫生。
可手腕被緊緊鉗住,疼得她差點落下淚來。
她不由回頭,詫異地看著他,“你在做什么?”
“曇珠,你又在搞什么鬼?”
他再叫什么?彈珠?姜芫睜大了眼睛,連嘴巴都不雅觀地張大。
“曇珠,注意你的儀態,你不是要學那些中原女子,最是典雅重規矩嗎?”
姜芫這次挺明白了,他喊得是曇珠,曇珠王后,一個千年前的人物。
治個病而已,不要這么離大普,他不會是人格分裂以為自己是萬目王了吧。
姜芫再也顧不上什么,跑著去叫了醫生。
這次,不但是來給裴寂做射線治療的科學家們來了,連那位腦科醫生也來了。
看到這么多人圍著自己,裴寂一不發。
只是那眼神震怒,還有種被羞辱的無力感。
姜芫心疼了。
不管他以為自己是誰,他是裴寂呀。
做完一系列檢查,科學家說他一切正常。
眼睛能看到,耳朵也能聽到,四肢協調,身體的任何器官都沒有損傷。
至于腦子,那就不是他們的治療范圍了,該找精神科醫生。
于是,那位醫生就非常熱切地湊上來,“姜老師,這是玄學還是科學?”
姜芫:……
她怎么覺得這些人那么興奮呢,感覺裴寂就像他們一個成功了80%的試驗品。
深吸了一口氣,她對醫生說:“如果用科學解釋,一定是在治療中觸及到他神經的什么區域,讓他把催眠世界中看到的一切當成了真的。”
“玄學呢?”醫生捏著下巴。
姜芫壓低了聲音,眼神也陰森下來,“玄學就是,他被萬目王的靈魂附身了!”
醫生嚇得一哆嗦,“不可能!一千年前的靈魂……建國后可不許成精。”
姜芫白了他一眼,“既然覺得不可能,那您還問什么。一定是你們治療的時候損傷到他的神經,造成了他把催眠時看到壁畫上的夢境當成了自己的遭遇。”
這種解釋是最說得通的,精神病中有一種叫妄想癥,大概就是這么個情況。
有人以為自己是秦始皇,有人以為自己是世界富翁,還有人以為自己是一把椅子。
那裴寂說他自己是個王,也沒什么稀奇了。
只是治療上有難度。
他豆大的眼睛在厚厚的鏡片中反射著興奮的光芒,“那讓他繼續住著吧,我來給他治療。”
“能治好嗎?”
醫生嘖了一聲,“總歸治不壞就行。”
姜芫:……太不靠譜了,還不如她自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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