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看著兩人的互動,微微皺眉。
“阿古赤,適可而止。
馬爾扎哈,希望你記住自己的承諾,本王不會虧待真心歸降之人,但也絕不姑息任何背叛行為。”
說罷,他收起手槍,目光投向遠方的黑風城,下達了一些命令。
而此時,在黑風城內。
議事廳內燭火搖曳,完顏昭遠的影子在石墻上忽大忽小,仿佛一頭困獸在囚籠中掙扎。
謀士跪在地上,額角冷汗浸透了鬢邊白發:
“可汗,馬爾扎哈的降書已送到城外,蘇辰在陣前立起了投降者的白旗。”
“啪!”
完顏昭遠的彎刀重重劈在帥案上,震得燭臺歪斜,滾燙的蠟油潑在羊皮地圖上,將“黑風城”三個字浸得模糊不清。
“馬爾扎哈這個懦夫!他的一萬輕騎竟連半日都撐不住?”
謀士心中一凜,你帶那般多重騎兵,激戰也撐不過一個時辰,輕騎兵更是無望。
他面上卻不露分毫,只默默從懷中取出一方染血絲帕。
“這是馬爾扎哈的貼身信物,他派密使送來此物,說蘇辰的火器能在百步之外洞穿重甲。”
完顏昭遠見過蘇辰的火器,那日在草原上,己方重騎兵如麥稈般被成片掃倒。
但馬爾扎哈的輕騎本應來去如風,怎么會
謀士的聲音像寒風掠過冰面:
“據逃回的探馬說,燕州軍的陣中藏著會噴火的鐵筒,還有能炸飛戰馬的鐵球。
馬爾扎哈的騎兵剛進入射程,便被打成了篩子。”
完顏昭遠怎會不清楚?
只是他滿心疑惑,蘇辰究竟從何而來這諸多武器彈藥?
難不成他有取之不盡的彈藥庫?
可這顯然荒誕,他又不是神仙,哪來這般神通。
“可汗,您看。”
謀士指著城下密密麻麻的營帳。
“蘇辰根本不急著攻城,他在等,等其他部落的援軍自投羅網。”
完顏昭遠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三天前,他派出的八批信使都如石沉大海,鄰近的幾個部落至今未發一兵一卒。
此刻他終于明白,馬爾扎哈的投降像一塊試金石,讓那些首鼠兩端的部落看清了形勢。
“可汗,您可記得五年前與北涼的那場戰役?”
謀士忽然說起往事。
“當時您率三萬鐵騎圍困北涼,北涼王派來使者求和,您說胡虜的彎刀只認鮮血不認盟約。”
完顏昭遠握緊了刀柄:“那又如何?”
“可如今的蘇辰,比當年的北涼王可怕百倍。
他不費一兵一卒就讓馬爾扎哈屈膝,這不是勇力,而是謀略。
草原上的狼只會敬畏更強大的狼,若您此時”
“閉嘴!”
完顏昭遠的彎刀架在謀士頸側。
“你要我學馬爾扎哈那懦夫?”
帳外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炮響,議事廳的梁柱簌簌發抖。
一名渾身浴血的將領撞開帳門:“可汗!城墻被炸開缺口,燕州軍的鐵筒”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巨響,整個黑風城好似被拋入驚濤駭浪中的小舟。
完顏昭遠踉蹌著扶住帥案,看見帥案上的染血絲帕被氣浪掀起,在空中飄成一片慘白。
“可汗,這是最后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