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卑職查過了,燕州府近三年的文會記錄中,從未有過周明遠的名字。”
周明遠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滾落,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辰目光如炬,盯著周明遠:“現在還有什么話可說?”
周明遠渾身顫抖,突然想起父親曾說過,要是遇到麻煩,就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這這免試帖是我從一個叫王三的人手里買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我只是想參加考試,求王爺饒命啊!”
蘇辰冷笑一聲:“王三?好一個王三!
你當本王是傻子嗎?”
他揮了揮手,示意士兵將周明遠帶走。
周明遠被士兵拖走時,眼底盡是絕望。
他哭喊著拼命掙扎,聲音里滿是乞憐:
“這都是孫興孫大人的安排,我爹什么都不知道,我更不知情啊!”
此時的孫興聽到動靜,連忙趕來。
正看見周明遠被士兵反剪雙臂拖向監牢,胖臉在地面拖出血痕,像條瀕死的蛆蟲。
他腰間的鎏金佩刀猛地磕在照壁上,發出刺耳的脆響。
那是今早太子暗衛剛剛賞的,此刻卻燙得硌手。
“慢著!”
孫興搶步上前,袍角掃過散落的《舞弊手冊》。
孫興搶步上前,袍角掃過散落的《舞弊手冊》。
目光在“孫興親啟”四字上飛快掠過。
他撲通跪下時,膝蓋砸在碎瓷片上,卻感受不到疼痛,仰頭望向蘇辰時,臉上已堆起三分惶恐七分痛心:
“王爺明鑒!這逆子胡亂語,定是受了奸人蠱惑!”
周明遠猛地抬頭,眼中燃起求生的光:
“孫大人救我!我爹說只要拿出您的”
“住口!”
孫興轉頭怒喝,袖口揚起的風卷得周明遠面頰生疼。
他轉頭又向蘇辰叩首,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聲音里帶著哭腔:
“王爺,懇請您看在周文平日還算勤勉的份上”
“勤勉?”
蘇辰冷笑一聲,這些人要是在藍星肯定能成為頂流。
全是實力派演員,演的入神!
“燕州府三年災糧款失蹤八十萬兩,周文‘勤勉’到把賑災銀熔成官銀塞進兒子考箱?”
孫興心中猛地一跳,掌心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早該想到,蘇辰既然敢動王墨,就絕不會放過他們。
可他更清楚,周文賬本里記著的,可不止八十萬兩。
還有他私吞的二十萬兩修河款,以及趙武克扣的士兵糧餉。
“王爺,這其中定有誤會!”
孫興咬咬牙,索性扯開官服前襟,露出心口猙獰的刀疤。
“下官追隨王爺整治官場,得罪了不少舊黨,他們定是故意設局,借周明遠的手來潑下官臟水!”
圍觀考生中響起竊竊私語。
孫興暗暗松了口氣,余光瞥見趙武混在人群里,正用刀柄輕敲掌心。
那是約定好的暗號,賬本在周文手里,殺了他才能滅口。
蘇辰盯著孫興心口的疤,突然想起昨夜密報里的記載。
孫興曾在胡虜犯境時棄城而逃,卻在事后自導自演了一出“護城重傷”的戲碼。
“傷疤是個好東西啊!”
蘇辰忽然彎腰,指尖掠過刀疤邊緣整齊的縫合線。
“但偽造的傷口,總會露出馬腳。”
孫興渾身血液仿佛凝固,喉間泛起鐵銹味。
他看見鄭虎的佩刀已出鞘三寸,聽見周明遠在身后發出嗚咽,更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蘇辰根本不是在查舞弊,而是在釣魚。
釣他們這些藏在官場暗處的“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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