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擋三日?”
皇帝踉蹌著后退半步,扶住龍椅的雕花扶手才勉強站穩。
那個被他流放的兒子,那個他以為不足為懼的棋子,如今竟帶著鋼鐵洪流,要親手掀翻他的棋盤。
魏笙梓突然叩首在地,額頭撞得金磚咚咚作響。
“臣請陛下即刻下旨,調京營精銳馳援潼關,死守最后一道防線!
再遣使前往燕州軍大營,許以重利,勸蘇辰退兵!”
“勸降?”
皇帝慘笑一聲,眼中滿是血絲。
“他都要逼朕退位了,還能被利益打動?”
殿內死一般寂靜,只有香爐中龍涎香燃盡的輕響。
官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往日的慷慨激昂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面對滅頂之災的恐懼。
皇帝緩緩坐回龍椅,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龍紋靠背,只覺得那象征至高權力的寶座此刻竟如烙鐵般滾燙。
他仔細的看著戰報,只覺得每一個字都在倒計時,倒數著他統治的終結,倒數著大靖王朝的末日。
“傳旨”
皇帝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令京營提督即刻點兵十萬,星夜馳援,命戶部撥銀百萬兩,充作軍餉”
殿外的更夫敲起了五更天的梆子,清冷的聲音如同喪鐘,為這座搖搖欲墜的王朝,敲響了最后的前奏。
殘陽如血,潑灑在潼關巍峨的城墻上,將斑駁的磚石染成一片猙獰的赤褐。
蘇辰勒住胯下的黑馬,馬韁在掌心勒出深深的紅痕,目光鎖定前方。
坦克的履帶在沙地上碾出兩道深溝,金屬摩擦的轟鳴與燕州軍整齊的腳步聲交織,形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三萬大軍也在潼關外列陣,槍刺在夕陽下泛著冷光,與城頭林立的刀槍遙遙對峙。
“王爺,潼關守將已掛出免戰牌,據探馬回報,城內至少有精銳五萬,火炮三十余門,城墻高厚,易守難攻。”
鄭虎策馬來到蘇辰身側,甲胄上的血污尚未洗凈,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不過,就憑他們那些老掉牙的火炮,在咱們的坦克面前就是擺設!”
蘇辰微微頷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腰間的槍套,目光卻投向陣列中一個略顯焦躁的身影李陽。
他正勒著馬韁,頻頻望向城頭,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臉上寫滿了急于證明自己的渴望。
自燕州起兵以來,鄭虎率領坦克與熱武器部隊一路摧枯拉朽,從白馬鎮到奉城,戰功赫赫,風頭無兩。
而李陽雖在后方調度糧草、穩固城池有功,卻始終覺得自己缺一場硬仗來證明價值。
此刻,潼關這座硬骨頭擺在眼前,他眼中的灼熱幾乎要將空氣點燃。
“王爺,”李陽終于按捺不住,策馬沖出隊列,直奔蘇辰面前,單膝跪地。
“卑職懇請率軍攻城!此前皆是鄭將軍沖鋒在前,我愿擔此任,定破潼關,為大軍打開進京之路!”
鄭虎見狀,咧嘴一笑,拍了拍李陽的肩膀:
“李老弟,這潼關城墻可不是紙糊的,守城五萬精銳也不是吃素的,你可得小心些。”
他語氣雖帶著調侃,眼中卻并無輕視,反而有幾分樂見其成的期待。
在他看來,李陽素有謀略,若能在此戰中嶄露頭角,對燕州軍而更是如虎添翼。
蘇辰的目光從城頭上收回,落在李陽急切的臉龐上。
這個從京師追隨而來的李陽,也有對建功立業的渴望。
一路以來,李陽在后勤調度上展現出的干練與細致,早已讓蘇辰認可其能力,只是缺少一個合適的契機讓他在前線證明自己。
“李陽,你想如何攻城?”
李陽猛地抬頭,眼中精光一閃,朗聲道:
“王爺,卑職觀察潼關城墻雖高,但西北角磚石略顯疏松,且守軍布防似乎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