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氣氛凝重如鐵。
京兆尹手持奏折,聲淚俱下地控訴梁志的種種惡行:虐殺丫鬟七人,致殘家仆十余人,強占民女...樁樁件件,證據確鑿。
皇上端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得可怕。
階下跪著不斷磕頭求饒的梁尚炯\"皇上開恩啊!志兒他雙腿殘疾,心智失常,求皇上念在梁家世代忠良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梁尚炯聲淚俱下,額頭已經磕出了血。
趙尚書冷冷地掃了梁尚炯一眼,繼續道:“皇上,梁志罪行令人發指,若不嚴懲,何以正國法、平民憤?昨日京兆尹當場抓獲他虐殺丫鬟,那丫鬟死狀之慘,連見多識廣的仵作都不忍直視。\"
有人出列附和:”臣附議,梁志仗著家世橫行霸道,百姓怨聲載道,若不嚴懲,恐失天下民心。\"
皇上猛地一拍龍案,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梁志罪不容誅!即刻押赴市曹,斬首示眾!梁尚炯教子無方,革去將軍之職,閉門思過!梁妃管教親族不力,禁足一月!\"
圣旨一下,滿朝嘩然。
趙尚書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看向癱軟在地上的梁尚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
消息傳回后宮,梁妃差點就當場昏厥過去。
二皇子忙扶著她:“母妃,保重身子。”
梁妃甩開他的手,怒道:“這就是你們說的,已經打點好了?”
“還有,梁志是瘋了嗎,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他居然還敢如此胡來,死了也是活該,死了還要牽連到我們頭上!”
“蠢貨,蠢貨,死不足惜的蠢貨!”
二皇子的臉色,也很難看。
“那些人,明明已經收了銀子,誰能想到,他們翻臉就不認人了。”
“還有趙尚書,明明答應了替我們說話,可我打聽過,在朝堂上,他極力主張,要嚴懲梁志,父皇才會當廷下令處死梁志。”
梁妃沉吟:“趙家,是不是上次馮偉的事情,讓他們察覺出了端倪?”
馮偉去了三皇子府,后面就毫無消息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到后來,三皇子府變得森嚴起來,二皇子想要打探消息,卻無從下手了。
二皇子斬釘截鐵地說“馮偉不會出賣我們的,他不敢。”
梁妃冷笑“世事無絕對,總之,若是馮偉的事情敗露了,趙家勢必恨上我們了,以后你要小心點。”
皇上的旨意已下,梁妃再不甘心,也只能暫且禁足。
-
梁大夫人得知梁志的死訊,只覺得,天都塌了。
最近,因為梁雨淞的風癬,她一直帶著女兒住在娘家。
沒想到,不管轉身,次子居然就沒了命!
趙尚書果然雷厲風行,運作之下,過午的時候,梁志已經死了,梁大夫人匆匆趕回梁家的時候,梁府亂作一團。
梁大夫人看到梁尚炯,顧不得平時的儀態,扯著梁尚炯的衣襟連連發問:“志兒呢,我的孩子呢?”
梁尚炯機械地指了指地上蓋著白布的一團東西,梁大夫人奔跑過去,顫抖著手要掀開,又不敢。
梁雨凇則是不敢置信地捂著嘴,不斷搖頭呢喃:“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我二哥。”
梁大夫人盯著那張白布,突然,她伸手抓起一角,映入眼簾的情景,讓她慘叫一聲,立即昏倒在地。
梁雨淞死死攥在掌心,尖銳的指甲刺入皮肉也渾然不覺,斬首……
二哥死無全尸!
“啊……”
-
梁家設了靈堂,白幡低垂,梁志的牌位擺在供桌上,因為死的不光彩,并無多少人前來吊唁。
梁大夫人跪在蒲團上,機械地往火盆里扔著紙錢,火光映照著她憔悴不堪的面容,眼下是兩道深陷的青黑。
“二皇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