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下去!\"
皇上猛地一揮手,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威嚴的面容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侍衛們立刻上前,鐵靴踏在光可鑒人的金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將那幾個死士拖了出去。
隨著殿門\"吱呀\"一聲合上,晨間的養心殿內只剩下皇上、陸江年和兩名心腹內侍。
初升的朝陽將殿內浮動的微塵照得清晰可見,龍涎香的氣息與清晨的空氣混合在一起。
“把東西拿上來,讓陸大人看一看。“
皇上沉聲吩咐,聲音已恢復平靜,卻比方才的震怒更令人心悸。
一名內侍躬身退下,不多時便捧著一個紫檀木托盤回來。
晨光映在托盤上覆蓋的明黃色錦緞,泛著柔和的光澤,內侍小心翼翼地揭開錦緞,露出一套做工精良的鎧甲。
陸江年目光微動,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疑惑之色:“皇上,這是......\"
\"你仔細看看。\"
皇上端起青瓷茶盞,茶湯上飄著幾片嫩芽,目光卻一直盯著陸江年的表情變化。
陸江年上前兩步,雙手捧起鎧甲細細端詳。
他的指尖撫過被晨光照得發亮的甲片,在翻看內襯時停頓了一下,眉頭漸漸皺起。
這套鎧甲正是玄影按照計劃偷出的那副,內襯上\"慕容驍\"三個小字清晰可見,位置隱蔽卻逃不過有心人的查找。
\"這......\"陸江年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這不是二皇子的鎧甲嗎?\"
皇上冷笑一聲,將茶盞重重擱在案上,驚飛了窗外枝頭的一只麻雀:”你眼力不錯,這的確是慕容驍的鎧甲。“
他站起身,明黃色的龍袍在晨光下格外醒目,”三年前朕賜給幾位皇子每人兩套鎧甲,每副都刻有他們的名字。\"
陸江年心中暗贊玄影辦事穩妥。
當然,玄風辦事也不差。
這套鎧甲,玄風必定是讓皇上的人費盡周折才找到的,時機、地點都安排得天衣無縫。
\"難道......\"陸江年聲音微微發顫,\"方才那死士所竟是真的?幾次三番刺殺臣的,當真是二皇子的人?\"
他恰到好處地停頓,眉頭緊鎖,\"可他為何要這么做?\"
皇上的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這些年他裝得與世無爭,倒是瞞過了所有人。”
他緩步走向窗前,背對著陸江年,朝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所圖謀的,不過是朕這個位置罷了。\"
殿外傳來侍衛換崗的腳步聲,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突然,皇上轉過身來,晨光在他眼中映出銳利的光芒:\"陸江年,你說,太子可有參與其中?\"
陸江年心頭一凜,雖然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皇上這般詢問,仍感到一陣寒意。
太子繼位本是順理成章之事,怎會鋌而走險?
皇上既然問出口,說明對太子的猜忌已日漸加深。
他不動聲色地拱手,陽光透過他的指縫在地上投下細長的影子:“臣不敢妄,太子與二皇子素來交好,或許......”
他謹慎地斟酌詞句,\"這一切不過是有人設局陷害二皇子。還請皇上明察秋毫,勿枉勿縱。\"
皇上深沉的目光如實質般落在陸江年身上。
殿內檀香裊裊,細碎的塵埃在光束中浮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
陸江年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他能感覺到皇上審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不過,他依舊鎮定從容。
殿外傳來侍衛甲胄相碰的輕響,更顯得殿內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