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好!”他猛地一拍桌子,“嘩啦”一聲,茶杯蓋跳了起來,滾落在文件上,留下幾滴飛濺的茶漬,仿佛為這場指控點睛。“拿著公家的真金白銀,為這種人擦屁股、填虧空?!”
“江昭陽,你告訴我,這算什么行為?!”
說到這里,張超森眼神犀利,“讓我來替你總結一下,江常務副!”他刻意加重了“常務副”三個字。
“你這是——過度賠償!拿著公家的錢,去討好那些刁民,去滿足那些無理取鬧、貪得無厭的訴求!”
“為了你所謂的‘顧全大局’、‘息事寧人’,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損害公家的利益!慷國家之慨?!”
“還有,拖欠借的120萬公款就可以不還?”
“國家的錢,人民的錢,你江昭陽想挪就挪?!想欠就欠?!”
全場一片嘩然!
江昭陽的嘴唇抿成了一條蒼白的直線。
他太清楚張超森的手段了。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每一個細節都掌握得清清楚楚,每一頂帽子都早已編織好,只等著扣下來。
此刻,任何辯解,任何解釋,在對方預設好的邏輯和洶涌的指責浪潮面前,都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甚至會被扭曲成新的罪證,成為對方攻擊的彈藥。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包裹著自己,像沉入了冰冷的深潭。
在這種有備而來、殺機畢露的連環追問下,任何針對性的辯解都蒼白無力,任何試圖解釋“程序問題”或“善后動機”的語都是自投羅網,越描越黑。
他選擇了沉默,目光低垂,盯著自己緊握的雙手,仿佛那粗糙的桌面紋理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依靠。
沉默,是此刻他唯一的防御,也是唯一能保持最后一點尊嚴的方式。
他知道,風暴才剛剛開始。
張超森看著江昭陽的沉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但更多的是急迫。
這次,張超森確實是急不可捺而來。
他接到魏榕的電話,她過兩天就會回來了。
張超森必須在她回來之前,把江昭陽的“罪證”釘死,造成不可逆轉的局面。
時間,是他此刻最大的敵人,也是他最大的動力。
他必須快刀斬亂麻。
拿下江昭陽,形成既成事實,讓魏榕束手無策。
“好!債務問題,你無話可說,那我們就來說說第二樁!”張超森迅速切換話題。
他不給江昭陽絲毫喘息的機會,語氣更加嚴厲,如同鐵錘落下,“你江昭陽,作為常務副鎮長,同時,也是主管安全生產的第一責任人!”
“那么,發生在天晟水泥廠的那場大爆炸!這是不折不扣的特大安全生產責任事故!震動全省,影響極其惡劣!”
張超森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江昭陽身上,眼神里的刀鋒磨得更加雪亮:“這么一家高危企業,在你江常務副眼皮子底下!爆了!沖天大火!”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近乎控訴的嘶啞,手指猛地戳向桌面,仿佛要戳穿那堅硬的紅木,“死人!不是一兩個!是三個!整整三個家庭!一瞬間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