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想再次搬出那套“給她挑戰證明能力”的荒唐邏輯。
但在江昭陽那雙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視靈魂的眼眸注視下,所有的借口都顯得無比蒼白和可笑,最終只化作了喉嚨深處含混不清的咕噥和斷斷續續的“這……這……”
他整個人的防御已經徹底崩潰,只剩下狼狽的顫抖。
江昭陽俯視著這個徹底垮掉的校長,眼神銳利如探針,瞬間捕捉到了那巨大恐懼背后絕非僅僅源于問責本身的異樣。
他冰冷的聲音如同一條毒蛇,陡然切入了最關鍵、也是最致命的一環,不緊不慢地問道:“是有人指使你這樣做的?”
這個問題,像一枚燒紅的鋼釘,精準地鑿進了劉邙早已布滿裂隙的心防深處!
“沒!”這聲嘶啞短促的否認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凄厲的尖叫,驟然炸響!
劉邙面呈驚恐之色,那眼神里的恐懼瞬間化作了實質般的絕望和極致的慌亂。
仿佛江昭陽提及的不是一個名字,而是招魂的魔咒,會直接將他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雙手像失控的發動機活塞,瘋狂地、毫無章法地胡亂擺動起來。
“沒有!沒有人!沒有!絕對沒有指使我!”
“江鎮長!真的!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我糊涂!我……”他一迭聲地嘶喊,語速快得含混不清,聲音卻抖得變了調。
每一個否認都帶著濃濃的哭腔,額頭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如同垂死掙扎。
這反應如此激烈、如此失控、如此急于撇清,以至于在驚悚中透出幾分滑稽的狼狽。
欲蓋彌彰!
江昭陽心底冷笑一聲,目光冰寒刺骨。
這過度的、近乎癲狂的否認,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把戲,在他眼里拙劣得如同孩童涂鴉。
能驅使一個學校實權人物如此行事,并且讓劉邙連提及都如同遭遇雷擊、恐懼至此的。
在這琉璃鎮,除了那個人,還能有誰?
江昭陽已完全看出了端倪,眼前劉邙這失魂落魄、慌不擇的丑態。
已經無聲地指向了那個答案——這一切的幕后推手,絕對與林維泉脫不了干系!
這層骯臟的窗戶紙,盡管沒有捅破。
卻已在江昭陽銳利如鷹隼的目光下,被清晰地洞穿。
冰冷的憤怒在他胸腔深處沉淀、凝固,猶如冰河下涌動的暗流。
有些人,連一塊埋骨地都不肯給人清凈,其心之毒,其行之卑,真是涼薄到令人齒冷。
“你!”江昭陽看著他這副不堪的模樣,心中的憤怒化作了深深的鄙視和某種悲哀。
“你這樣的人品,”他的聲音像淬了冰,“就憑這樣蠅營狗茍、趨炎附勢、顛倒黑白、罔顧教師尊嚴的行事方式,也配當校長?”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