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以否認,女人間的遇見總是極具戲劇性的,充滿著諸多不可道的微妙。
因為微妙,而揣摩。而對女人來說,揣摩對方就是她們天生具備的功能之一。
泠竹無動神色,卻跟那山風草色中走來的女子迎面對視了一眼,冷不妨于心中竟泛起些微瀾來。
天底下竟會有長得如此出色的女子,一顰一笑、移步行走全然不似當下閨眷女子般扭捏,韻味高級,直教其他女人看了直滋生出種不可明狀的羨慕來。(她若這一形體儀態,是歐曼云長期職業練就的,恐怕就能理解了。)
抑或是,見了這女人還有種莫名的緊張,然而這緊張從何而來,因何而起,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這大概可謂之為女人的第六感吧。然而,真的說女人的第六感可以強大到錯時空嗎?
甜兒在千年后的異世界里出現過,看出些端倪,等到歐曼云快走至近前,她主動走上一步和聲道:
“妹子這著急是打哪里來?”
歐曼云并不急答話,眼神卻在這寺塔周遭漫山遍野地打量了一圈,轉而故作玄機道:
“從姐姐不知道的地方來。”
甜兒微是一愣,和泠竹交換了下眼神,接而問道:
“那妹子是來這山上賞景的?”
歐曼云笑而不答,卻反問道:
“只不知兩位姐姐是否也是在這賞景的?”
甜兒顧左右一眼微微笑道:
“妹妹說笑了,看我這好多人也不似來賞景玩耍的。”
歐曼云莞爾,故作玩笑問道:
“姐姐們不是來賞景,難不成是為這地底下什么寶藏來的?”
甜兒抿嘴,目視歐曼云片刻。
“我不知這地下有何寶藏,但我有一兄弟進去到此時尚未出來卻是真的。”
歐曼云頓時了然,進而問道:
“可是位姓劉的兄弟?”
泠竹聽罷一臉說不出的驚訝,走近著急追問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
歐曼云這才將目光移到這張姣好的面容之上,端看中她的表情稍是復雜了片刻,繼而搖頭道:
“我并不知道。”
聽她這么回答,泠竹頓顯失望,神情一時黯淡了下去。
可熟不知,她一副神情變化俱在歐曼云的觀察之中,停頓片刻,歐曼云突然輕聲問:
“姐姐什么名字?”
泠竹無甚心思,勉強答她:
“你叫我泠竹即可。”
泠竹,泠竹,歐曼云在心中將這名字盤讀了幾遍,確認他從沒對自己說過,這才接著云淡風輕道:
“不過我倒是有一法子,或許可以幫到兩位。”
“什么法子?!”甜兒和泠竹同聲問道。
歐曼云又不作聲,只故若玄虛般背起手來,朝著那塔身面前走過去。
此時日光業已西傾,地面上矮矮一道塔身的影子。
歐曼云站塔身影子里細細端詳了片刻,手指著西南方向道:
“西南偏南方向,此去向前走不到一里處即是這報恩寺地宮的主室,那里或許會有些線索。”
說畢不再說話,徑直朝那方向走了過去。
泠竹疑惑間看了看宋甜兒,宋甜兒也覺得奇怪,但這女子一副篤定的模樣由不得她不信,便不由自主跟了過去。
歐曼云留意到,她現所走的方向穿過塔身竟然和這報恩寺院重合在一條中軸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