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孩子,是桑海凝深思熟慮的結果。
外婆的死,對她來說,是沉重的打擊。
她需要希望,讓她繼續生活下去。
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希望。
一個即將誕生的小生命,和她血脈相連的孩子,將是她的精神依托。
而她,以后也不會再結婚了。
她有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業,還有更美好的未來。
以后,她就守著自己和孩子,好好生活。
沈初一問:“你想好了嗎?你又要兼顧事業,還要帶著一個孩子,可能會很辛苦。”
桑海凝笑了笑,“只要有錢,什么都不是事,我這么拼,就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后路。”
嘆了口氣,沈初一道:“到國外之后,記得時常聯系我。”
“好,公司的事就要拜托你了。”
“放心,都交給我。”
兩人一路聊,然后回了家。
正要進小區門口,沈初一突然道:“海凝,你瞧!”
桑海凝順著沈初一的視線望過去。
不遠處,一輛路虎正停在小區門口。
溫也穿著一件白色羊絨上衣,外罩黑色長款風衣,同色西褲,熨帖沒有一絲褶皺,風度翩翩,氣質溫雅。
他朝桑海凝走過來,彎身敲了敲她旁邊的車窗。
車窗降下,桑海凝道:“溫也,你找我有事嗎?”
“有事,很重要的事。”溫也道,“方便去附近的咖啡館聊聊嗎,就那家我們以前常去的咖啡館,那里的味道一直沒變。”
他話中有深意。
桑海凝頓了頓,推門下車,跟著溫也漫步到了那家咖啡館。
以前還和溫也談戀愛的時候,這家咖啡館他們常去。
他們會一人點一杯咖啡,然后各自帶著筆記本電腦,在這里找個位置,一坐就坐一整天。
那時候的戀情,美好而純粹。
雖然桑海凝并沒有多少心動的感覺。
兩人一路無,走進咖啡館。
溫也點了兩杯咖啡,一杯是她以前常喝的意式濃縮咖啡。
她只是捧著杯子,并沒有喝,抬眸對溫也道:“你如果是想找我復合,那就不用再提了。”
溫也沉默片刻,開口道:“我知道,你和紹欽已經離婚了。因為知道你和他離婚,我才來找你。”
“溫也,人是要向前看的,我和你,和容紹欽,都是過去的事情。”桑海凝手指摩挲著咖啡杯上的紋路,“我不想回頭,只想開啟一段新的生活。”
溫也攥住桑海凝的手,“我可以給你,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帶你去,或者說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竭盡所能滿足你。”
“不用了。”桑海凝輕輕推開他的手,“溫也,你有你自己的家,別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溫也道:“你是不是在意我有個孩子?”
“什么?”桑海凝沒反應過來。
“你如果在意,我會拜托我父母教養他,他不會跟我們一起住,我...”
“溫也。”桑海凝打斷他,“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只是單純不想和你復合而已,我不喜歡你,別再說出這種話,如果讓你的孩子知道,他會傷心。”
說完,桑海凝打算起身離開。
可溫也格外執拗,攥著她的手腕,不肯松手,“海凝,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
砰的一聲。
一道極快的影子從眼前閃過。
桌子擦著地面,移動了一段距離,發出刺耳的聲音。
下一秒,溫也的衣領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緊接著,拳頭重重落在他的臉上。
溫也悶哼一聲,捂著唇倒在地上。
林瀚川望著溫也,怒道:“紹欽哥才和桑海凝離婚,你就急不可耐過來撬墻角,虧得我和紹欽哥把你當朋友,你竟然搶朋友的女人?”
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跡,溫也緩緩站起身,面無表情道:“海凝已經和容紹欽離婚了,他們不再是夫妻關系,我為什么不能重新追求海凝?”
林瀚川想沖過去,再給溫也一拳頭,卻被桑海凝攔住了。
桑海凝也是剛反應過來,實在是林瀚川的出現屬實太過突然。
她用力把林瀚川拉回來,“夠了!鬧這么大的動靜,不嫌丟人?”
林瀚川冷哼道:“他翹朋友墻角都不嫌丟人,我怕什么?”
“我和容紹欽已經離婚了。”桑海凝聽林瀚川一口一個‘撬墻角’,心里愈發覺得怪異,她捏了捏脹痛的眉心,嘆了口氣提醒。
隨后,她轉頭看向溫也,“你沒事吧?”
溫也搖了搖頭,“沒事。”
“溫也,很抱歉,我真的不能答應你,以后我只想自己好好生活,不想再考慮結婚的事,再見!”桑海凝轉身離開。
林瀚川冷冷瞥了溫也一眼,跟在桑海凝身后,隨她一同離開。
桑海凝問:“你怎么在這兒?”
林瀚川道:“我來找你。”
“找我?”桑海凝疑惑。
“紹欽哥狀態很差,大白天喝酒買醉,你要不要去看看?”林瀚川雖然有私心,但他知道,自己和桑海凝永遠不可能。
再加上桑海凝是容紹欽喜歡的女人。
兄弟喜歡的女人,他永遠不會碰。
故而他希望桑海凝能再好好考慮一下,和容紹欽重新在一起。
就想找桑海凝再去見容紹欽一面。
實際上,桑海凝剛跟容紹欽分開還沒一個小時,她和容紹欽離婚證都領了,這會兒再去找容紹欽,反而會讓容紹欽誤以為她可能有復合的心思。
豈不折騰?
桑海凝直截了當拒絕,“我已經和容紹欽離婚了,連離婚證都領了。”
林瀚川勸道:“就算領了離婚證,也能重新把結婚證領回來,我能看出來,紹欽哥心里是有你的。”
“發生這么多事,就算我遂了你的意,和容紹欽重新在一起,以后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我有心結,他也有,注定不能繼續走下去。”桑海凝淡淡道,“所以,只能讓你白跑一趟了。”
林瀚川道:“你對紹欽哥,真的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
“沒有。”桑海凝很干脆,“我對他只有感激,再沒有別的。之前想好好過日子,也無非是權衡利弊的結果。如今到現在這種地步,或許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不是的。”林瀚川辯解,“紹欽哥他并不希望和你離婚...”
“林瀚川。”桑海凝打斷他,“代我向容紹欽問個好,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林瀚川所有想說的話都噎在喉嚨里。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你的話,我會代為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