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空地上,有數百名身穿灰色袍子的光頭正在安靜地掃地、挑水、或打坐修行。
他們動作舒緩,神態平和,竟無一人對吳北良這個外來者投以過多的目光。
整個禪道院彌漫著一種寧靜祥和的氣息,與他之前見過的任何宗門都不同。
沒有喧囂,沒有爭斗,甚至連靈氣的波動都顯得異常溫和。
不過,該說不說,這里的靈氣確實十分濃郁。
“吳小友蒞臨禪道院,禪道院蓬蓽生輝。”一位面容慈祥,眼神澄澈的光頭自大雄寶殿行出,雙手合十行禮道。
吳北良怔愣了下,心頭一凜,果斷否認身份:“什么吳小友?前輩認錯人了,在下姓木。”
大光頭寶相莊嚴:“吳小友莫緊張,貧道釋忍,乃是了空了色了塵三人的師父。”
吳北良這才放下心來:“啊,原來是釋忍大師,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釋忍淡然一笑:“吳小友客氣,閣下的名字才是真的如雷貫耳!”
吳北良摸了摸后腦勺,納悶道:“大師怎么知道我是吳北良的?”
釋忍語不驚人死不休:“猜的。”
吳北良凌亂了,難以自信道:“不是吧?這都能猜出來?”
釋忍溫和一笑:“貧道愛徒了塵曾,吳小友是大荒唯一身具魔性、佛性與靈性的人。”
吳大官人眨下眼:“所以,釋忍大師從我身上看到了佛性、魔性和靈性?”
釋忍緩緩搖頭:“沒有,了塵身具慧眼,只有他可以看到。”
那你扯什么佛性魔性和身形…吳北良默默腹誹,嘴上道:“那你根據什么猜出我就是吳北良的呢?”
釋忍:“噢,大雄寶殿內有流云鏡,從你推開門的那一刻起,便出現在流云鏡內,所有人都看到你了。
當時,了塵正在與他的小師叔思辨自我本我與真我,看到你的瞬間,他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了塵身如琉璃,內外明澈,他的情緒便是最真實的。
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分神,貧道卻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放眼大荒,能讓了塵流露驚喜情緒的人少之又少,吳小友或許是唯一的一個。
因為,你是了塵唯一打心眼里欽佩并贊不絕口的人。”
吳北良擺擺手:“啥欽不欽佩的,我跟了塵師弟是兄弟,是朋友,我從他身上學了很多東西。對了,釋忍大師,了空師兄和我二弟呢?”
釋忍道:“這七個月天氣干旱,一場雨都沒下,山下十幾個村莊的百姓沒有收成,了空正在蒸我窩頭,熬大菜,準備去救濟村民。了色在后山菜園勞作。”
“二弟在種菜?”吳北良嘴角微微抽動,實在難以想象熱衷黑吃黑、擅長白嫖的了色會老老實實地干農活。
釋忍雙手合十:“萬物皆有靈性,耕種亦是修行。吳小友若是相見了色,可自行前往后山尋他。”
“好的,大師。”
吳北良按照釋忍指的方向,繞過主殿,走向后山。
果然,一片開墾整齊的菜園映入眼簾,各種蔬菜長勢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