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之中,夜晚已悄然過去。
晨曦還沒露臉,望山大隊不少人家的煙囪已經冒出黑煙。
陸家自然也不例外,煮早餐、熱豬食、帶娃,如往常一般有序分工。
只有洛千予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張桂芬也沒讓人叫她。
只在上工前交代陸思曼:
“你大嫂估計昨晚又沒睡好,隨她睡。中午你多做些飯,你大哥、二哥可能從縣里回來。”
陸思曼乖乖應了。
誰也沒注意,張桂芳她們集體上工后,家門口有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時不時徘徊經過。
中午,陸思曼進廚房忙做飯,只剩賀年和賀歲在院里玩。
那女人就扒上了院門的門框:
“年啊,你還記得媽不?那個……你旁邊的,是不是小丫?”
“來,讓媽看看你們,媽好想你們啊。”
女人說著眼眶發紅,流下不少眼淚,最后捂著臉泣不成聲。
墻邊露出一只大手把她拉開了。
賀歲好奇的瞪著大眼,看了看賀年。
賀年才五歲多,心里雖有害怕,卻也忍不住想要探究。
他覺得那個女人很熟悉,應該真的是他們的親媽。
但他想到妹妹在夢里被按到水盆里的場景,他害怕。
“歲歲在這里玩,哥哥去看看,你不準來。”
他著急地跑出去,連身后賀歲低低的叫喚也沒聽到。
院外卻沒了女人蹤影,他扭頭找來找去,女人才從拐角的大樹后面站出來。
“年啊,媽想死你了,你妹妹呢?小丫沒跟你一起出來?”
嚴秀琴淚流滿面,雙手扶著賀年的肩,從頭到腳把他打量個遍,又期盼地看向他的身后。
賀年僵硬地站在那,兩只小拳頭捏得死緊。
嚴秀琴又揉搓起他的頭和臉:
“來,讓媽好好看看你,大了,長大好多了。”
他渾身冰涼,微微顫抖著拂開嚴秀琴的手:
“你是壞人,你不是我媽。”
他想問女嚴秀琴為什么不想要他和妹妹,為什么要把妹妹按進水盆里。
他也想扭頭拔腿就跑,回家。
可是,他的腳卻好像生了根,無法移動。
嚴秀琴聽他這么說,把他按進懷里,哭得更傷心了:
“媽不是壞人,是那個陸九川把你和妹妹從媽身邊搶走的,他才是壞人。”
“你跟媽回去好不好?把妹妹叫出來,媽帶你們回家。”
賀年不信,他不相信陸爸爸是壞人,他雖然也不喜歡洛千予,但他覺得洛千予那天在山坡上跟他說的才是真話。
他決定推開嚴秀琴反駁,然后跑回家。
頭頂上突然出現一片陰影,響起一陣男人的聲音:
“哭什么哭?沒用的東西,滾開。”
旋即嚴秀琴被推開,跌坐在地。
矮壯的黑臉男人,捏住了賀年的臉頰,往他嘴里塞了塊破布,然后取下腰后的麻繩捆他。
賀年忍住嘴角被撐裂的痛,用盡全力掙扎。
可他哪里是男人的對手,三兩下的功夫,就無法動彈了,他只能憤怒地瞪大雙眼。
嚴秀琴撲過來抱住男人的大腿:
“放了他吧,求求你放他回去吧。”
男人一腳踢開她,從大樹后面取了個麻袋:
“早說好的事,你現在后悔也沒用,再啰嗦,我連你一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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