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望著賀咫。
只見他清了清嗓子,道:“小小的年紀,一大把年紀,卑躬又屈膝,見誰都當兒。”
許昶一心苦讀,須發早白,鬢邊有兩根白發,很是扎眼。
但他平常十分注重,常偷偷拔掉。
這都被賀咫發現了?拐著彎罵他?
許昶氣得一挺身子,“你怎么變著法罵人?”
賀咫用力把他按下去,一聳肩道:“堂堂狀元郎,不會連這么簡單的謎語都猜不出來吧?”
“這哪里是謎語,分明是……”
許昶突然愣住,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卻不敢置信。
事關生死,賀咫難道會用這么簡單的謎面來賭?
他不相信賀咫會如此善良,或者說,他更不相信賀咫會如此草率。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賀凌在一旁饒有趣味地喊道:“這不就是山羊嘛。”
賀咫點頭,“沒錯,就是山羊。許中書,你賭輸了。”
說著話,他一把拽過來許昶的手,再次高高舉起了佩刀。
許昶那顆脆弱的心,一會兒天上一會兒谷底,起起伏伏,簡直要瘋了。
原以為怒火中燒的賀咫會血濺當場,但是那個簡單的謎面又讓許昶生出希望。
他跪地哀求,道:“剛才是我想多了,明知道謎底是山羊,卻不敢說。賀咫,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晚了。”賀咫冷笑,“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以為老天爺是你娘,時時會給你機會嗎?”
賀咫高高舉起佩刀的同時,許昶急得大喊。
“這一回,我拿條件跟你交換。”
賀咫頓住,“什么條件?”
許昶驚恐地看一眼明晃晃的佩刀,小聲求他:“你先把刀放下,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
“坐就免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沒空跟你磨牙。”
“有人對你不利,想害你。”
“誰?”賀咫饒有趣味地湊過去,望著許昶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問:“這世上除了你像只陰溝里的老鼠,伺機謀害我們夫妻,還有誰會想害我。”
許昶不管不顧喊道:“你是否還在為十年前寧王謀反案耿耿于懷?秦達有沒有在搜集證據,試圖為寧王一脈翻案?你們有沒有私下結黨,向當今皇帝遞上奏折,請求徹查元兇?”
賀咫一把揪住許昶的衣領,“你怎么知道?”
“我為什么能坐到中書令的位置,你覺得是什么原因呢?”提起幕后之人,許昶生出底氣,語氣也強硬起來,“你以為憑借你跟萬歲爺淺薄的情誼,便能圣眷長盛?你以為萬歲爺為了你,會掀翻舊案?”
許昶試圖甩開賀咫的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賀咫咬牙切齒,“那人是誰?”
許昶眉目陰狠,“這還用說嘛?你心里清楚。”
“你準備拿什么與我交換?”
“我可以做你的眼線,為你傳遞消息,如何?”
賀咫冷笑,“雙面間諜?誰知道你會不會再次反水。”
他抬手在許昶臉上拍了兩下,“你在我這里,已經沒有任何信任可。”
許昶臉色極為難堪,咬了咬牙,道:“信任不信任,重要嗎?”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