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跟燕王世子趙楹比起來,這個曹桂晞粗俗野蠻,實在瞧不出明君的影子。
曹皇后看向姜杏,努了努嘴,道:“你來勸他,讓他棄暗投明。”
姜杏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口一個字。
“自己男人,有什么張不開口的。你告訴他,若不答應,便要殺你泄憤。”
姜杏目露驚恐,撲通一聲跪地求饒,“皇后娘娘明鑒,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同他立場不同,實在難以相勸。”
曹皇后看向賀咫,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之中發現端倪,兩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立場不同。
又或者,是在他面前演戲。
賀咫知道曹皇后的用意,所以此時此刻,他斷然不能表現出分毫對姜杏的關心。
對她越在意,越是害了她。
賀咫梗著脖子,硬氣十足道:“大丈夫心懷天下,怎可沉溺情情愛愛。既然做了我的女人,為我的夢想做出犧牲,也是天經地義。她斷不能站到你那邊去。”
曹皇后冷笑,“什么心懷天下,什么天經地義,你們逃到城外造反,卻把女人們留在城內做替罪羊。你們把天下蒼生掛在嘴邊,卻又把枕邊人的生死置之度外,真是虛偽之極!”
她冷笑著看向姜杏,道:“姜娘子,看到了吧,這便是男人本性。自私自利,以為索取,口口聲聲追求理想,實現自我價值,卻要讓女人犧牲奉獻,為他而活。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死心塌地。”
姜杏有些恍惚,總覺得她像是在說自己。
曹暮楚半天插不上話,急得什么似的,“糙男人不懂疼女人,你大可離開他。我最懂女人,以后我疼你。”
賀咫還在跟前呢,居然就開始挖墻腳了,也太不要臉了。
賀咫瞪他一眼,眼神兇狠異常。
姜杏頭有些暈,他們明明該談家國大事,為何所有的問題歸結到最后,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男人輕視她。
她的男人只顧名利野心,不顧她的死活。
她的男人不值得她癡心維護。
……
姜杏緊抿著唇,因為連著幾天沒合眼,又因為撲朔迷離的困局,讓她無精打采。
曹皇后不死心,又勸:“女不光要為悅己者容,還要為自己而活。與其跟著狗男人,為他掌家理財生兒育女,犧牲自己卻得不到尊重,不如投靠我。你也說過,女人幫助女人,才能為女子闖出一片天。”
曹暮楚幫腔:“你投靠我姐姐,我們曹家絕不會虧待你。”
賀咫有些怒,瞪他們一眼,轉頭呵斥姜杏:“既做了我賀家婦,就該以賀家權益為重。當初我娘以死殉情,她便是你效仿的對象,而不是什么女子幫助女子,這句毫無道理的空話。女人天生弱小,還想闖出一片天?簡直癡心妄想。”
賀咫少見的偏執陰狠,一把抓住姜杏的腕子,威脅道:“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嗎?低著頭不說話,難道想背叛我?”
姜杏抬頭,四目相對。
那雙烏黑的眸子神采如初,在曹皇后看不到的地方,沖她眨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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