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嘆口氣,“你從小嬌養,何必沒苦硬吃。”
趙梅英:“這哪里是沒苦硬吃,分明是挽回皇家的顏面。我就不信了,難道我堂堂皇家女,還比不過那位出身鄉野靠搓蜜丸謀生的女人?”
姜杏開了藥鋪,天冷賣蜜丸,天熱賣藥茶。這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朝臣女眷拋頭露面做生意,她是獨一份。
自然成了別人議論的焦點。
男人們越稱贊,女人們越嫉妒。
那日在冷宮,懦弱憨厚的世子妃,跟姜杏一對比,簡直云泥之別。
她膽大心細,很有統領之才,這樣的女人誰不愛。萬一趙楹也跟許昶一樣,對她起了歪心思,只怕會跟賀咫反目成仇。
為了一個女人,顛覆國本,擾亂朝政。這樣的女子太后怎會喜歡。
太后一臉輕蔑,“你乃天之驕女,何必自輕自賤,同她相提并論。”
趙梅英一下子挽住太后的胳膊,哀求道:“母后,您也說了,我同她相提并論就是自輕自賤。我自然不能放任許昶侮辱我,而吃了這個悶虧的。就算婚事不成,我也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皇家威嚴不可侵犯。”
太后:“你想怎么教訓他們?”
趙梅英一聳肩,“還沒想好,我不著急,可以慢慢來。”
皇后在一旁擔心道:“萬歲爺說,到底他是風頭無兩的狀元郎,還是低調處理得好。到時候傳得沸沸揚揚,不利于朝局穩定。”
趙梅英:“我又沒說教訓他,我說的是那個姓姜的女人。那日咱們同被囚禁冷宮,大家都怕得要死,唯獨她跟沒事人一樣,那么淡定那么從容,甚至還敢跟那些叛軍談論條件。誰知道她跟姓曹的姐弟,談過什么條件。這樣的女人,留到最后勢必要威脅咱們。”
皇后根本沒想到這一層,目瞪口呆望向太后。
太后垂目念經,像是不關心俗事,實則是對女兒觀點的認同。
皇后后知后覺,突然閉口不,半晌突然想起,今日宣了柳祎綏進宮。
她小聲說:“聽說許侍郎的夫人,不是許昶的親生母親。”
太后:“不是親生,也是嫡母。既然在那個位子上,就得擔起責任。”
皇后:“誰說不是呢。”
太后:“今日來了,正好敲打敲打她,母親可不是白當的,就算繼子中了狀元,也不能由著他胡來。”
皇后:“您準備如何敲打她?”
太后:“等她進宮,也不用宣了。先讓她在院里跪上兩個時辰再說。”
佛面蛇心,大抵如此。
指尖摩挲著佛珠,不時念著阿彌陀佛。可對人卻是一副陰狠毒辣的態度。
可憐柳祎綏興沖沖進宮,連太后的面還沒見上,就被人按下在烈日下跪了足足兩個時辰。
誥命服上的褶子跪平了好幾道,直跪得她頭昏眼花,一頭栽在皇宮明晃晃的地磚上。
太監把人送回侍郎府,面對許渝道的再三打聽,一個字都沒說,連口茶都沒喝,躲避瘟疫一樣匆匆地回去復命了。
大夫給柳祎綏把了脈,得出結論:中暑了。
許渝道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心里哇涼。
這回,當真被那個狗崽子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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