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無奈,這才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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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圓桌旁,四人各守一邊。
趙梅英跟許昶對面而坐。
姜杏跟賀咫對面而坐。
許昶端起酒杯,站了起來:“這杯酒敬給長公主。之前多有得罪,平白給你順遂的人生,添了諸多風雨,許昶實在愧疚。過往恩怨,都在這杯酒里了,喝完之后恩怨隨風,咱們就當從未發生過。”
他仰脖一飲而盡。
趙梅英雖是皇家女,卻也有幾分豪邁之氣,況且在跟許昶的親事這件事兒上,她也知道,自己并未吃虧。
雖然多了些風雨,到底看清了他的為人,沒有貿然下嫁,導致被毀掉一生。
她很看得開,于是端起酒杯,陪著許昶一飲而盡。
擦干凈嘴角,她說:“說好了恩怨隨風消散,你以后盡心輔佐我兄長,千萬別打歪主意了。”
許昶點頭,自己斟了一杯,轉頭看向賀咫。
“賀大人,以后咱們齊心協力,輔佐萬歲爺,還請你別把私人恩怨,帶到朝政中去。”
賀咫最煩許昶這樣的讀書人,心思彎彎繞,只做對自己有利的選擇,從沒有大局觀。
他說:“你放心,只要許大人一心為公,賀咫敬你是條漢子,也絕不因個人恩怨從中作梗。”
“一為定。”
“駟馬難追。”
兩人雙雙舉杯仰脖喝下。
許昶又把酒杯斟滿,看向姜杏。
賀咫護妻心切,道:“我娘子馬上要生,不能飲酒。許大人若實在想喝,賀某陪你。”
“以茶代酒也是一樣。”
許昶努努嘴,看向姜杏手邊的茶杯。
姜杏端了過來,冷聲問:“你想說什么?”
許昶突然笑了,“之前愛過怨過,惱過恨過,如今想起來,可笑得很。”
姜杏:“可笑的是你,與我無關。”
許昶嘆口氣,“確實,可笑的是我,我就如一個小丑,折騰到最后才發現,可笑的只有我自己。”
他抬眼看著姜杏,目光平靜,卻又藏著暗涌。
釋然中暗藏著幾分不甘,不甘中又透出幾分凄慘,凄慘之外,又像是獲得重生。
眸光星星點點。
他突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姜杏卻坐著沒動。
賀咫放下空杯,看向姜杏,似是嘲諷,又像是挑釁,“所以,事到如今,你還是放不下嗎?”
“放下與否,與這杯茶,這杯酒,毫無關系。希望如你所說,喝過之后,真心放下,此后踏上各自的陽關道,再不做無謂的糾纏。”
姜杏說完,也不管許昶如何態度,端起茶杯,喝下一大口。
席間起初氣氛十分詭異,到最后,竟然變得融洽起來。
趙梅英跟許昶推杯換盞,雙雙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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