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們領導都下班回家了,這事只有等到明天。你是在這里等著,還是先回家?”老公安問田春光。
田春光一心想親眼看著陳援朝倒霉,生怕自己不能參與到抓捕陳援朝的過程里,急忙說道:“我在這里等著吧!”
“那行!”老公安拿來一件舊軍大衣,“你就在這條長凳上睡下,蓋上大衣,別著涼!”
田春光頓時感激涕零,心想:“誰說公安不好說話?瞧瞧,人家多么關心我!”
他一時興奮,根本睡不著:“你們勞累一天了,可以輪流去睡覺,我來幫你們值班!”
年輕公安就坡下驢:“那就辛苦你了!師父,我先去睡一會兒!”
“懶驢!”老公安沒好氣地說。
年輕公安嘿嘿一笑,把那個手抄本也拿上,走進值班室的套間。那里有一張床,是給值班人員準備的。
大約兩個小時之后,那個老公安走進值班室的套間:“看完沒?”
“看完了!”
“寫得怎么樣?”
“寫得真好!”
“那你出去值班,該我看了!”
“好的,師父!”
田春光聽到師徒二人的對話,心中疑惑:“一本毒草,他們怎么能說寫得好呢?”
恰好年輕公安走出來,田春光就把這個疑惑問了出來。
年輕公安笑道:“同志,你理解錯了!我說寫得好,是說這個抄本上的字寫得好。我們可以根據字跡,找到真正的抄寫人!”
田春光這才放心:“我覺得就是陳援朝寫的!他是我們田集大隊唯一一個高中生,肯定練了一筆好字!”
他只是看了上面幾行,雖然歪歪扭扭,卻似乎很別致,就覺得這是好字。
年輕公安不以為然:“不能你說是誰就是誰,我們辦案要的是證據。明天你帶我們去,找到這個陳援朝,讓他當場書寫。必須字跡對上了,才能抓人!”
田春光微微有點失望:“還要對照字跡啊?”
“那當然,我們公安機關的辦案宗旨是,不放過一個壞人,也絕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田春光再想說什么,人家已經不愿意再搭理他了。
這天晚上,兩個公安輪流睡覺,田春光一個人擁著被子,瑟縮著挨到天明。
早晨,快八點時,年輕公安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走近,立即湊上去:“卞局長,有人舉報,查到一本資產階級毒草!”
卞局長聽了:“舉報人呢!”
年輕公安把田春光從值班室里叫出來。田春光強打精神,把昨天晚上的經過又說一遍。
卞局長又把那個抄本拿過來看,大怒:“這是誰啊,居然敢抄寫這種內容?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長著兩個腦袋?”
田春光立即說道:“局長,我知道抄寫這個本子的人在哪里!”
“那好,你這就帶我們過去!”
作為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卞局長責無旁貸。
卞局長說完,帶上田春光和那一對公安師徒,開著局里唯一的一輛吉普車前往農田水利大會戰的現場。
在路上的時候,卞局長還一臉的怒火,讓田春光覺得,陳援朝這次就算不被槍斃,也得是無期。
田春光對陳援朝恨之入骨,巴不得陳援朝死在大牢里。
這一路上,他的心情無比舒暢,憧憬著待會兒見到陳援朝,他先上去打幾個耳光。
雖然一夜沒睡,他精氣神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