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聲音落下,跟在沈逾白身后的十來名護衛齊齊拔刀,將沈逾白圍在中間。
那些胥吏被突然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回頭看向田僉事。
“你等是何人,竟敢阻撓本官辦案!”
田僉事心中也是一驚。
他是練武之人,只瞧周顯與護衛們的架勢就知全是武藝高強之輩。
周顯冷哼一聲:“某乃錦衣衛百戶周顯,奉命保護沈六元,誰敢對沈六元動手,便是與某為敵,與錦衣衛為敵!”
田僉事大驚。
這些人竟是錦衣衛,難怪如此霸道。
“莫說你一個小小的僉事,便是你們按察使大人親自前來,也休想從錦衣衛手中帶走沈六元!”
周顯稱沈六元而非沈知州,就是告知眾人為何圣上要派錦衣衛保護沈六元。
自科舉以來頭以為六元及第,受天子器重,自有其排面。
陸通判以及一應衙役們卻是又驚又喜。
平日里周顯等人不與他們往來,然也從未難為過他們,他們只以為周顯等人是沈逾白的侍從,并未多留意。
今日才知竟是大名鼎鼎的錦衣衛。
原來大人如此受圣上看重!
大人有救了!
田僉事心卻猛地下沉。
這位周百戶話語雖囂張,然并未說錯。
文武百官,無不懼怕錦衣衛。
田僉事自不敢對上周顯,而是將目光落在沈逾白身上:“沈大人,本官也是奉命行事,你莫要仗著圣眷便不將我提刑按察使司放在眼里!”
提刑按察使司本就有監管收押知州之權,如今也不過是行使該權罷了。
若沈逾白強行靠著錦衣衛的保護就拒不服從,那就是不受監管,又是一大罪責。
周顯要再開口,卻被沈逾白制止。
沈逾白對田僉事拱拱手:“不知我從何處貪污,枉了什么法、欺壓哪里的百姓?”
田僉事心中一喜。
他怕的是錦衣衛,若沈逾白始終躲在錦衣衛之后,他還真沒辦法,如今沈逾白竟要逞能自己出頭,那就休要怪他了。
“與我回了按察使司你便知曉了。”
一旦入了提刑按察使司的門,無罪也會有罪。
沈逾白卻是厲聲呵斥:“本官乃是陛下欽點的通城州知州,你一無公文,二無實證,如何敢隨意捉拿本官?你置天子于何地?置我大越律例于何處?”
聲音震耳欲聾,讓得田僉事一時無語。
周顯卻是一聲大喝:“好!”
天子、大越律法,這便是正統,誰敢不遵從?
他終于知道那晚大人所說的圣人乃是武器是何意了。
原來讀書如此有用!
衙役們也是大喜,跟著歡呼,就連那些排隊的百姓也是大聲喝彩。
胥吏們均是大驚。
就連田僉事也沒料到沈逾白會得如此大的聲援。
身為僉事,只要他出現捉拿官員,誰人不是瑟瑟發抖,更有甚者,百姓會齊聲呼好。
而今日卻與平日全然不同。
田僉事將腰刀拔出,怒喝一聲:“本官奉命前來捉拿貪官,誰敢阻撓?”
胥吏們立刻齊齊拔出腰刀,那“鏘鏘”之聲讓眾人齊齊噤聲。
田僉事這才又看向沈逾白:“沈大人這是執意對抗按察使司,不與本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