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毫不相讓:“何時一個僉事可代表按察使司了?”
田僉事氣急:“本官是奉命行事!”
他再狂妄也不可能說自己代表按察使司。
“奉的誰的命?”
沈逾白強勢追問。
田僉事心知有詐,只得咬牙:“無可奉告!”
沈逾白雙眼微瞇:“無緝拿公文,又無人證物證,連背后之人都不告知,可見你濫用職權,蓄意謀害朝廷命官,給本官將此人拿下!”
田僉事怒火中燒:“你敢!”
真就有人敢。
周顯越過數人沖到他面前,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銳利的刀鋒貼著脖頸,只一瞬就切斷了汗毛。
寒意從尾椎骨竄上,讓得田僉事僵直了身子,一動不敢動。
胥吏們怔愣住。
一向都是他們按察使司捉拿地方官員,今日怎的變成地方官員捉拿按察使司的僉事了?
田僉事身子不敢動,嘴巴卻沒閑著:“沈逾白,你要造反不成?!”
他竟被一個小小的知州給緝拿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沈逾白負手而立:“你膽敢擅自冒充按察使司官員,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本官必要徹查。來人,將這一眾幫兇盡數拿下!”
陸通判張開嘴巴,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捉……捉拿按察使司的胥吏?
如此大動靜,衙役們早就盡數從州衙里出來。
此刻聽到沈逾白的吩咐,王虎幾乎是第一個興奮大喊“是”,朝著離他不遠的一個胥吏沖去。
李班頭急了:“兄弟們,搶功勞的時候到了!”
衙役們便如餓狼般朝著胥吏們沖去。
胥吏們驚慌之下,只得匆忙招架。
田僉事是下了決心要將沈逾白壓回按察使司,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足足帶了二十人過來。
雖比不得衙役們人多勢眾,然大家也并未為了拼命,揮刀之下,倒也面前能招架。
圍觀的百姓卻看不下去了。
有人高喝一聲:“歹人想害大人,我們快幫大人抓歹人,誰抓到可排到招工隊伍最前面!”
州衙可沒說具體要招多少人,若排到太靠后,怕是得不到這份差事,因此排在隊伍最前就很有誘惑力。
再者,這些人一上來竟就要抓知州大人,肯定就不是好人。
真要是抓貪官污吏的,以前那么多貪官怎么不抓,大家族們在通城州為非作歹時,這些人怎么不去抓,偏偏要來抓沈知州這位青天大老爺,可見知州大人說得對,這些人就是別有目的。
百姓雖沒讀過什么書,卻也知道誰是好官誰是壞官。
那些排隊的百姓便齊齊沖上去將胥吏們狠狠壓在地上,任由胥吏如何掙扎都無用。
李班頭懊惱地瞪向衙役們,一個個真是沒用,竟連老百姓都不如。
王虎是最不管李班頭眼色的人,當即將那胥吏的腰帶解開,將胥吏手腳捆了個結實。
其他衙役見狀紛紛照做,二十個胥吏很快就被捆好。
王虎雙手拿著自己的腰帶顛顛跑到周顯跟前,興致勃勃道:“百戶大人,讓小的給這假官綁了吧?”
周顯贊賞地看了眼王虎,就點了頭。
田僉事大怒:“你敢綁本官?本官可是五品……”
周顯刀往上一仰,刀刃便割破了脖頸上脆弱的皮膚,鮮紅的血順著脖子流進官服里,也讓田僉事閉了嘴。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