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柳窈覺得渾身疲倦,換好鞋以后便要往樓上走。
渠與宋看到她一不發要離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去哪里?”
柳窈動了動嘴唇,解釋起來聲音有些沙啞無力:“我有點兒累,想先休息了。”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今晚我想睡客房,行么?”
她這個狀態,實在也不適合和渠與宋躺在一張床上,只會焦慮得更加睡不著。
“你怎么了?”渠與宋繞到柳窈面前盯著她的臉仔細觀察著,忽然又想起來下午回來接她時的場景,當時她的狀態就不怎么對了。
但因為她在見兩位長輩的時候表現自如,他暫時忽略了這點,以為她只是短暫的不適應。
現在回來,她似乎又恢復到了那個狀態——
“身體不太舒服,可能是不適應這里的氣候,有點感冒頭疼。”柳窈沒說自己焦慮的情況,因為這件事情即便告訴渠與宋,也得不到解決。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跟他對峙、爭執了。
渠與宋將信將疑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抬起手覆上了她的額頭:“用不用找醫生來給你看看?”
“不用,應該多喝水多休息就好了。”柳窈說。
“行,你去吧。”渠與宋最后同意了讓她一個人睡客房,“晚上有什么事兒叫我。”
“好,謝謝。”致謝完畢,柳窈便獨自上了樓。
回到房間,她就先去洗了個熱水澡,沖完澡以后緊繃的肌肉得到了片刻的放松,可想起安排雙方父母見面的事情,她又開始煩惱了。
兩人對于家世背景差距的在意,并不是最致命的——柳竣和許雯雖然可能會不贊同她找一個這樣完全不符合他們預設的人結婚,但最終一定會尊重她選擇,只要他們好好過日子。
問題在于,她和渠與宋真的可以好好過日子嗎?
柳窈不相信人性,更不相信浪子回頭。
浪子回頭,還是浪子。
就算渠與宋跟她結婚是基于喜歡她的,但那也是這階段的事情,如他所,他對每個談過的女人都喜歡,都很認真。
分手也很認真,且絕不回頭。
她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的感覺。
如果她還在工作,至少能有另外的價值支點支撐她,現在變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人——
哦對,辭職的事情,她還沒跟柳竣和許雯提過。
辭職和結婚一起提,他們自然而然就會覺得,她是為了“嫁入豪門”才辭職的。
柳窈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大腦一片混沌。
她平時是很快就能收拾好情緒、進入理性思考的那類人,但這次卻是久久平復不下來。
這一晚睡得不怎么好,壓力太大,零零碎碎睡了三個小時不到。
翌日清晨四點鐘,外面的天剛蒙蒙亮,柳窈就起床了。
她沒下樓,坐在落地窗邊想了很久,最后決定快刀斬亂麻——既然遲早要說,那晚說不如早說。
這塊石頭不落地,她會更加焦慮。
昨天晚上沒怎么睡著,她已經大概想到了怎么跟父母交代她和渠與宋的事情,然后再跟渠與宋去統一一下話術。
柳窈一個人在窗邊坐到了六點半。
柳竣和許雯每天早晨都會一起出去散步,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已經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