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窈捧著手機深吸了一口氣，在三人的家庭群里開了群組通話。

果然，沒幾秒，柳竣就接了。

“條條，怎么這么早？”柳竣習慣性地叫了柳窈的乳名。

柳窈許久沒跟父母通過話了，聽見這個稱呼的時候還恍惚了一下。

她抿了抿嘴唇，問：“我媽在么？”

“在啊，我們正準備出去買菜。”柳竣說，“你今天不上班么？”

“我辭職了。”柳窈開門見山地交代了這件事情。

電話那邊的柳竣顯然是驚訝了，大約十來秒的時間沒說話。

等他接受這個消息之后，立刻關心地問：“怎么忽然辭職了？是公司遇到了什么問題，還是工作壓力太大了？身體吃不消了么？”

“爸，”柳窈鄭重其事地叫了他一聲，停頓片刻后，跟出了后面的那句話：“我結婚了。”

“……你說什么？！”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柳竣的震驚。

如果說辭職的消息是讓他詫異，那結婚就是暴擊了，柳竣一向算是情緒穩定的人，年紀大了閱歷也算豐富，極少因為什么事情失態。

震驚過后，柳竣立刻追問了起來：“什么時候結婚的？跟誰？你什么時候談的戀愛？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都沒跟我和你媽提過？他對你好嗎？”

問題一個接一個，柳窈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

斟酌半晌后，她先問：“你和媽最近有時間么？我想先安排你和他父母見個面。”

“當然有時間！”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沒時間。

柳竣答應得非常干脆，“我和你媽這就訂票去海城——”

“不是海城，我到北城了。”柳窈又拋出一記重磅炸彈，“他是北城人。”

這次，電話那頭的柳竣沉默了很久。

柳窈不自覺地握緊手機，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她猜得到柳竣沉默的原因，有震驚，但也有對她的失望——人生中這么重要的幾項抉擇，她都沒有同他們商量過，作為父母，肯定無法接受對她的抉擇一無所知。

就算他們不會干涉，但至少要知情。

“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良久，柳竣開口問：“你是不是還瞞了我別的事情？”

“嗯。”柳窈不意外柳竣會想到這一層，她一直都知道父母思維縝密而謹慎，也早就想到了應對策略和正當理由。

“他……應該不是你和媽滿意的類型，所以我才這么做的。”柳窈如是說。

柳竣聞，聲音嚴肅不少：“他是什么類型？”

柳窈：“他比我小幾歲，家里是做生意的。”

柳窈雖然沒直接說渠與宋是個世家公子哥，但后半句話已經表示得很明顯了。

柳竣聽后又是半晌沒說話。

“見面說吧，”他很快做出決定，“我現在就看機票，這周內我和你媽會到北城，機票訂好了跟你說。”

柳窈：“好，我等你們。”

這通電話持續了十分鐘左右。

掛斷電話，柳窈對著窗外長吁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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