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在夸她,但柳窈無法開心起來,“你有建議給我么?”
沈:“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說給他聽。”
柳窈聽到這句話,眉頭立刻蹙起,眼神里透著防御,溫度都冷了——很明顯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沈看得很準,柳窈的確是想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從海城來北城的時候,她和渠與宋聊房貸的事兒聊崩了,當時她就不再指望的從渠與宋身上尋求認同和理解了,也不愿意把所謂的真實想法說給他聽。
她是那種很長記性的人,在一個地方碰壁一次,以后都不會再去。
“他不會理解。”沉默過后,柳窈給出了沈答案。
沈:“之前有過類似的經歷么?我看你表情不是很好。”
柳窈點頭。
沈試探性地問:“方便舉例么?”
柳窈點點頭,組織了一下語之后,把房貸的事兒跟沈說了一遍。
“大概三年前我買了一套房,是我工作這些年的積蓄的買的,貸款是三十年,每個月一萬二,如果我一直工作的話,會很順利。”
沈:“你很厲害。”這句是由衷贊嘆。
柳窈聽見這句熟悉的夸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當初他也是這么說的。”
“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我工作剛穩定下來的時候,他們就想拿出積蓄給我首付了,我沒有要他們的錢,因為我很清楚拿人手短這個道理,我接受了他們幫我買房,就要在某些方面犧牲自己的選擇去迎合他們,我做不到。”
沈點頭表示理解,也不得不感嘆她腦子真的拎得清。
“他到我家的時候,我們聊起了買房的事兒,我也是這么說的。”柳窈至今仍然能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他說他理解我,我把這句話當真了,以為他真的明白房子對我的意義。”
“沒想到我也會有這么天真的時候。”柳窈再次自嘲,“他如果真的明白,就不會讓我辭職了。”
沈無聲嘆息。
每個月一萬二的房貸,壓力的確很大,坐吃山空的感覺不好受。
“那你跟他溝通過么?”沈問。
柳窈汲了一口氣,聲音很低,沒什么波瀾:“他說剩下的房貸他一次性替我還清。”
沈:“……”
柳窈:“我很失望。”
她說完這句話,又補了一句:“可能你會認為我太過矯情,也沒辦法理解我的心情。”
“理解。”沈說,“你希望他能夠明白房子對你的意義,畢竟你當初連你父母的錢都沒要。”
“這是你的原則和安全感的,不是矯情。”沈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問題在于:“你需要讓他知道這些。”
“我想他應該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考慮不夠周全,可能他認為你們要結婚了,他替你還剩下的貸款是丈夫的義務,他的初衷是替你緩解焦慮,只是這個辦法不是你所接受的而已。”
沈聽柳窈描述的這些事情,其實沒太從渠與宋身上發現致命的問題。
他們之間的矛盾,多數是溝通不到位造成的,只要把話說開,還有磨合的空間。
房貸這件事情就是理解錯位的經典案例。
“或許他也認為自己很委屈,主動提出幫你還貸款,你不接受,還因此跟他產生了沖突。”沈也換到了渠與宋的角度分析了一番這個問題。
他說的這些,柳窈先前也想過,只是當時失望和憤怒占領高地,加上剛辭職,她也不想和渠與宋道歉。
“再試著想想,他不想讓你出去工作,大概是怕你不可控。”沈又說,“在這一點上,你們很像。”
柳窈對于這個看法不是很認同:“他只是占有欲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