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小廝的話,面色沒有絲毫波動,邁步進了書屋。
掌柜看到他,立即笑呵呵地上前來低聲問安:“六公子。”
定遠侯世子卸去身上的一些矜貴之氣,謙恭的問:“老師在嗎?”
在廣博書屋,定遠侯世子只有一個身份,那便是這書屋真正的主人,人人稱頌的第一大儒,但他自己卻不認可的浮生先生的六弟子。
所以掌柜稱呼他為六公子。
“先生在的。”
他走了一步后,頓住問:“方才那女子,買了些什么書?”
沈虞今日幫掌柜把那些冷門難賣的書,全都買走了,掌柜歡喜的道:“天文地理、道法技藝、醫術農學、奇門遁甲,總之平常大家不愛看的書,她都買了。”
“女子們喜歡看的詩詞話本那些,一本沒買。”
定遠侯世子微微頷首,移步去二樓。
他負在身后的手指無意識的攆了攆,今日他在宮中,倒是誤判了。
這位沈大小姐,似乎并非瓦礫。
他那位皇子表弟,若是知道沈虞拉著銅板來買書,怕是又會動怒。
“老師。”
樓下那微小的動靜,二樓的浮生先生,盡收眼底。
他含笑看著自己這個野心勃勃的,最小的弟子:“怎么,對那位姑娘感興趣?”
“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
在定遠侯世子上樓之前,他也剛聽小童說了沈虞買了些什么書。
喜歡這些書的女子,必定是心有錦繡,玲瓏剔透之人。
定遠侯世子無奈的笑了笑:“老師,那是我表弟的前未婚妻。”
祝浮生斷:“你那位表弟,想必一點都不了解這位沈大小姐。”
沈虞下馬車的時候打了個噴嚏,她惡狠狠的想著:肯定是有人在說她壞話。
她從大門抱著原主的牌位,一路走回去都沒有碰到秦嬤嬤,也沒有人來找她麻煩,她不禁有些納悶兒,這些人戰斗力都這么低的嗎?
才一個回合,就下桌了?
看著院子里明顯假裝忙碌,但不敢跟她對視的下人們,召喚陳嬤嬤:“我出去后,府里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怪怪的?”
陳嬤嬤被點名,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回稟大小姐,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能發生什么事呢?
不過是我們都以為大小姐你去莊子了,我們都解脫了,所以都另尋主子了,結果秦嬤嬤披頭散發的跑回來,說她搞不定。
秦嬤嬤搞不定,夫人胳膊還吊著,也不想看到你,太傅大人在衙門,大公子也出門了,找不到人來治您,我們就只能連忙收拾包袱卷又回來。
他們都看到了那一水兒的,各個腦殼頂著大包,被抬回來的侍衛。
也都看到了,秦嬤嬤那雪白的頭皮,和參差不齊的頭發。
怪的是大小姐您,哪里是府里啊!
誰家大小姐有您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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