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的過來,金利叔,花名冊呢?”
“在呢,在呢!”
金利拿著生產一隊的花名冊走了過來,開始依著名單喊人。
“李學剛家!六口大人,三個孩子!”
過了秤,直接領走。
十幾個人同時殺豬,分肉,很快就分完了,接下來就該輪到村里的婦女同志們登場了。
將大柴鍋洗涮干凈,重新架上燒水焯肉和大骨頭,很快,場院里邊彌漫出了一陣陣的肉香味兒。
“太香了!”
宋曉雨和小五也帶著幾個孩子過來了。
今天天氣不錯,中午的氣溫也沒那么低。
場院的一側已經擺好了桌子,各家各戶拿來了碗筷,還有幾個小灶,等會兒還要再準備幾個下酒菜。
“酒來啦!”
天喜開著那輛大解放過來了,他剛從鎮上回來。
文革前,大柳鎮上有一戶姓段的人家開窖釀酒,他家釀的高粱酒,李天明的爺爺喝了都說好,可后來運動一開始,他家的酒窖就被造反派給端了。
老段被打成了私酒販子,幾番批斗下來,人沒扛住,一包耗子藥下去見先人了。
自從大柳鎮上恢復了大集以后,縣里、鎮上輪番給段家的后人做工作,希望他能把祖輩的手藝拾起來。
本來段家人說啥都不干,畢竟不是誰都知道未來發展趨勢的,萬一運動又起來了,他們家難道還要再搭上一條命。
可隨著政策越來越寬松,段家人也心活了,終于在今年下半年,重新將酒窖立了起來,不過沒敢自己干,而是和縣里的永河春酒廠合伙,算是個公私合營的性質。
今天一大早,天喜就開車去了鎮上,等了半天,終于說動了段家人,將文革前埋在家里的藏酒賣了幾壇子。
“嚯!這酒不賴啊!”
李天明也湊到跟前,隔著泥封都能聞見酒香味兒。
等將泥封打開,醇香味兒更是撲面而來,聞上幾口,都讓人覺得暈乎乎的。
“天喜,這酒不便宜吧?”
“哥,段長澤看你的面子才賣給我的,一壇子要了100塊錢!”
倒是不貴!
這酒估計藏了幾十年了,別說100塊錢,要是再過個二三十年,估計100萬一壇子都有人要。
很快,硬菜端上桌,全村人除了正在廠里上班的之外,全都圍坐在桌子前。
“都別看著了,敞開肚皮吃,能喝的今天都喝上兩碗,來年年景越來越好!”
李學慶吆喝了一嗓子,場院里頓時更加熱鬧了。
“哥,真香!”
小五手上拿著個大豬蹄子,一口下去滿嘴的油。
這丫頭,李天明看著也不禁笑了。
遇見了好酒,李天明也不免多喝了兩碗,回家的時候,腦袋暈乎乎的,別提多舒服了。
倒在炕上呼呼大睡,一覺睡醒,天都黑了。
“幾點了?”
“剛八點半!”
“小五他們呢?”
“都在廂房呢!”
宋曉雨說著,給李天明端來了一杯水。
“我……和你說個事!”
“啥事啊?”
李天明當即便把昨天鄧潔和他說的那些話,又和宋曉雨說了一遍。
“啥?為了小雪打……打架?”
宋曉雨說著,腦子里不禁回想著中午全村聚餐的時候,小五抱著大豬蹄子猛造的畫面。
“過了年……小雪都20了!”
宋曉雨也是突然反應過來,當年她嫁進李家門的時候,那個抱著她的腿,要塞糖給她吃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了。
“要是真的,你打算咋辦?”
“我也不知道,這才跟你商量呢!”
“我……”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宋曉雨一時間哪來的主意。
“要不問問你說的那個鄧潔,好歹也得知道,到底是誰對咱家小雪動心了啊!”
“我也是這么想的,就是……真要是有人看上咱家小五了,咋辦?”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