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眉頭皺了皺,下意識看向安平侯。
安平侯呵斥宋依。
“現在說你不會管家的事,說你把銀錢拿回內院賬房的事,你東扯西扯做什么?”
宋依對安平侯的不耐煩視而不見。
“公公別急,總要先和朱先生說清楚賬目的問題,才能說回正題。
朱先生,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老朱山羊胡翹了翹,沉默片刻才道:“每個月支出不定,無法平攤。”
“最高多少?最低多少?”
老朱看著安平侯,目光閃了閃,才道:“最高五千兩,最低一千五百兩。”
“哦?那其中內院的開支占多少?”
“內院每個月吃喝,主子們添置衣裳首飾一般在三百兩左右。”
宋依臉色陡然一沉,冷聲道:
“內院只花三百兩,也就是說剩下的一千多兩或者四千多兩都是外院花的。”
“侯府一個月收入不到一千兩,支出卻比收入多出那么多,長期入不敷出,多大的家業也經不住這么敗。
你作為賬房,可曾向侯爺反應過這些問題?可曾建議過侯爺如何改善侯府經濟?”
朱先生支支吾吾。
“我......”
“你沒有,你若是有,侯府賬上又怎么會銀子越來越少?這難道不是你身為賬房先生的失職?”
朱先生額頭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原因無他,外院的銀錢基本上全被侯爺拿去買古董文玩了,要不就是世子拿去買字畫了。
安平侯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頓時火冒三丈,指著宋依怒罵。
“宋氏你放肆,你是在指責我亂花銀錢嗎?我還沒死呢,整個侯府都是我的。
侯府的銀子也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豈能容你管我?”
宋依垂在身側的手顫了顫,卻并沒有往后退縮一步。
“侯府不僅是公公的,也是婆婆,大房和二房共同的家,如今既然我管了家,那就得先改改侯府這入不敷出的風氣。
不然不出三個月,侯府必定賬上一兩銀子也剩不下,到時候公公打算帶著全家人去街上喝西北風嗎?”
安平侯額頭青筋直跳。
“你少在這里危聳聽,我不就是買了幾個喜歡的文玩,才能花幾個銀子?”
“要我把賬冊拿過來給公公看看嗎?”
安平侯重重拍了一下小幾。
“看什么看,誰知道你是不是弄的假賬冊糊弄我,我懶得和你理論。
你趕緊的,立刻把昨天拿走的銀錢交還給老朱,以后少管外院的事兒。”
盡管對安平侯的無理取鬧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宋依還是被這句話氣得渾身發抖。
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講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口的火氣,屈膝行了個福禮。
“請恕兒媳無法從命!”
“以后侯府的銀錢統一由內院陶媽媽來管,外院要用錢,需要經過我的批準,再向陶媽媽去支取銀錢。”
她說話聲音雖然帶著一抹輕顫,但神色卻十分堅定。
安平侯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連我用錢你都要管,宋氏你......你簡直倒反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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