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賀氏聽到這話,氣得臉頰顫了又顫。
甚至吃力地想做起來,卻因為閃了腰動彈不得,最后只能氣憤地用手點著李慕。
“我真后悔,當年生完老二那幾年不該為了調理身體,疏忽了對你的教導。
這才讓你養成這般散漫,不知上進的性子!”
“老大,你已經二十七歲了,老話說成家立業,你家也成了,就沒想過立一份正兒八經的業?”
李慕皺眉,顯然對賀氏這番話極度不認同。
“難道非要在朝中做官任職才算立業嗎?兒子就不能在書畫上面有所建樹?說不定兒子將來能成為舉世聞名的書畫大師呢。”
賀氏臉漲成了茄子色。
“你?書畫大師?你畫了這么多年畫,也沒見你那幅畫舉世聞名了?”
李慕不以為意。
“所以兒子才要多加練習嘛,如今正好不用在朝中做官,兒子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練了。”
“再說了,兒子是侯府世子,只要侯府穩當,爵位的俸祿也能也夠家里嚼用。
我為什么還要去吃做官的苦?這不是沒苦找苦吃嗎?”
“你....你!”賀氏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生怕祖母被氣出個好歹來,李南柯一邊用沒受傷的右臂幫賀氏順著心口,一邊轉頭看向李慕。
“爹爹,若是侯府不穩當呢?”
“不穩當?怎么可能?你祖父....和我都不在朝中任職了,也就闖不了什么大禍,不至于連累侯府牌匾不穩吧?”
李慕信誓旦旦。
李南柯嘆了口氣。
“天有不測風云啊,若哪一日侯府突然被人陷害呢,就像上次抄家一樣?
又或者......”
她頓了頓,眼珠子轉了轉,突然道:“又或者祖父把世子的位置給了二叔,將來讓二叔繼承侯府呢?”
李慕倏然坐直了身子,脫口而出。
“這不可能!自來都是嫡長子繼承家業,你祖父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
在李慕的觀念里。
安平侯雖然偏心,但終歸是他的父親,父子之間總不至于到你死我亡的地步!
李南柯堅持,“若有一天真的發生了呢?”
李慕眉頭皺成了川字,一時沒說話。
賀氏輕輕捶了捶床,聲音氣弱。
“你看看,連可兒都懂的道理,你怎么就看不明白?你真當你爹沒有那個心嗎?
我只問你,你天天想著與你那幫狐朋狗友一起賞景作畫,你出事的時候,他們有一個主動站出來幫你的嗎?”
李慕張了張嘴,又頹然地耷拉下了腦袋。
賀氏接著道:“不是我嚇唬你,你如果自己立不住,將來真出事那一日,你連世子的位置都坐不穩。
更不用說保護你媳婦,你閨女了,你到時候就眼睜睜看著你媳婦和閨女被人欺負嗎?”
李慕脫口而出,“當然不會!”
“那你拿什么護著他們?”
李慕臉色漲得通紅,又帶著一絲不服。
“難道就非要讓我入朝為官,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才能護住她們嗎?我就不能靠別的?”
賀氏失望地閉上眼睛。
“老大,娘在世還能護著你們一二,若有一天娘不在人世了,你......”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