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看到了一根麻繩。
麻繩約有拇指般粗細,繩子旁邊還有一截斷了的樹枝。
她撿起麻繩,“是掛在那棵樹上嗎?”
她指著左邊一棵約莫半人粗的大槐樹。
大槐樹傾斜得很厲害,大部分樹根都裸露在外面,只有少量樹根還在土里。
若是上樹,只需要沿著傾斜的樹干就能爬上去。
男人點點頭,指著其中略高一點,越有小腿粗的樹枝。
“就掛在那根樹枝上。”
李南柯看看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珠子轉了轉。
“爺爺你為什么要掛繩子,該不會是要上吊吧?”
男人呼吸一窒,深陷的眼窩轉了轉,艱難地搖搖頭。
“不,不是,我.....我就是想活動一下手腳。”
掛繩子在樹上活動手腳?
李南柯小臉皺了皺,心道這爺爺當她是三歲小孩那么好騙么?
男人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微微向她弓了弓身子。
“小姑娘求求你了,幫幫我好嗎?”
李南柯歪著腦袋盯著他看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好吧。”
她拿著繩子,沿著粗壯的樹干走上去,走到略高的地方,便坐下來,一點一點往前挪。
直到挪到男人指定的樹枝旁。
“是這兒嗎?”
男人眼中迸發出一絲光亮,重重點了點頭。
“掛上去,再幫我打個結,拜托你了。”
“好的。”
李南柯聽話地將繩子掛了上去,用裸露在外面的幾根手指吃力地打了個結。
然后又沿著樹干走下來。
“爺爺,好了。”
男人半跪在地上,雙手交握,舉至額前,然后緩緩躬身作揖。
聲音沙啞得更加厲害,“多謝姑娘。”
然后兩只手掌摁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往前挪動起來。
李南柯這才注意到他的右腿膝蓋以下的褲管空蕩蕩的,他只有一條腿,一只腳!
難怪......
男人挪到樹下,搖搖晃晃地用左腳站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渾身無力,還是無法適應一只腳,他身子左搖右晃,站到半截,又跌坐在地上。
李南柯在旁邊站著,甚至還好心地問了一句。
“爺爺你需要我扶你么?”
男人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姑娘沒事就回去吧,別嚇到你。”
李南柯笑了笑,卻沒動地方。
男人反復試了幾次,總算能搖搖晃晃單腳站住了。
仰頭看著吊在面前的繩子,他的眸子又一次迸發出一抹亮光。
只要能吊到繩子上,他就能與妻子,兒子,孫子,女兒,全家人團聚了。
他們都在地下等著呢,不能讓他們等太久!
男人咬牙,單腳蹦了起來,伸手去拉繩子。
一個矯健的身影忽然竄過來,一把將他抱住。
兩人踉蹌幾步,方才站穩。
謝玄驍單手扶著男人,憤怒地瞪著李南柯。
“李南柯,你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李南柯眨眨眼,“知道啊,上吊嘛。”
謝玄驍雙眸圓瞪。
“你知道還幫他綁繩子,眼睜睜看著他吊上去?李南柯,你小小年紀怎么如此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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