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妃的棺槨前往相國寺,皇帝吐血暈倒。
沈琮主導王貴妃的喪事,見狀便下令命太醫為皇帝診治,同時留一部分官員在宮中。
剩余的官員和命婦跟隨棺槨前往相國寺祭拜。
薛皇后道:“陛下身體抱恙,還是留大皇子在宮里照顧陛下吧,讓昭寧跟著貴妃的棺槨去相國寺上香。”
昭寧公主撇撇嘴,下意識想反駁。
她才不想跟著去祭拜死人呢。
嘴剛張開,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薛皇后暗中捏了一下,然后瞪了她一眼。
昭寧公主疼得嘶了一聲,氣呼呼地一扭身子,卻也沒再說不去的話。
沈煦想起趙晚晴的提醒,猶豫了一下,小聲道:“貴妃娘娘是以皇后禮下葬,按說兒臣應該跟著去相國寺的。
若是父皇知道兒臣沒去,豈不是......”
薛皇后氣得心口疼。
自從王貴妃死后,以皇后之禮下葬幾個字,簡直就像是一把刀,日日戳她的心口。
明明她才是皇帝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唯一的皇后。
她這個皇后還好好的活著呢,陛下卻要王氏賤人以皇后之禮下葬,這不是明擺著打她的臉嗎?
王氏那個賤人,活著的時候三五不時總刺她,膈應她也就算了,連死了都不肯讓她舒心。
圣旨下來第一日,她氣得就想去找皇帝理論,被弟弟薛國公好說歹說勸住。
“人已經死了,陛下正是傷心的時候,娘娘現在去鬧,只會落一個不賢的名聲。
事已至此倒不如大度一點,反正帝陵也沒修好,將來能不能真的以皇后之禮合葬進帝陵,誰也不好說。”
薛國公的話提醒了她,她這才勉強摁住內心的怒氣,裝作身體不適在后宮躲了幾日。
如今聽自己的親兒子沈煦又一次提起以皇后之禮下葬幾個字,難免心中十分不悅。
暗暗瞪了沈煦一眼,才道:“你這孩子......母后知道你心中想去祭拜貴妃的亡靈。
只是眼下你父皇身體不適,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難道在你心中不惦記父皇嗎?”
“我......”
沈煦對上薛皇后的眼神,嘴唇翕動兩下,然后諾諾點頭。
“母后說的是,兒臣更應該留下照顧父皇才對。”
薛皇后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
傻孩子,陛下吐血昏迷,若是有個萬一,沈煦作為唯一的皇子,怎么能不在身邊。
薛皇后看向沈琮。
“既然如此,貴妃的喪事就有勞阿琮你了。”
沈琮的目光掃過沈煦,向薛皇后微微頷首。
“皇嫂客氣了,這是阿琮分內的事。”
沈琮率領文武百官及命婦一同前往相國寺。
相國寺那邊早有禮部的人將一切都安排妥當,棺槨入了相國寺,有專門的院子停放。
棺槨停放,僧人念經做法事,然后官員及命婦祭拜,一應事做完后,天色已經漸晚。
官員及家眷陸續離開。
王彤云心中記掛著那張紙條的事,向王家人提出要在相國寺住幾日陪伴貴妃亡靈。
王家人特地留下了照應的仆婦和小廝,然后離開。
王彤云迫不及待來找李南柯。
南宮薔傳來消息,說沈琮約她在藏經樓見面。
李南柯便和王彤云一同前往藏經樓。
一進藏經樓,便感覺到一股沉靜的檀香味以及濃郁的墨香。
沈琮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握著一卷佛經,雙眼微闔,整個人好似睡了過去。
這些日子忙貴妃的喪事,他勞心勞力,瘦了整整一圈。
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倒有幾分像是夢境里李南柯被送到王府時,初見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