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為什么這么說?“
李南柯問道。
沈琮將他與皇帝之間的對話轉述給她聽,臉上的神情泛著一抹苦澀。
“從我進宮到出宮將近一個時辰,他自始至終都沒提過一句有關父皇遺詔的事。”
李南柯推測,“會不會是陛下才剛醒來,還不知道民間的傳?”
沈琮搖頭,一口否定。
“不可能,皇兄設立皇城司的目的便是為了第一時間掌握朝中以及民間動向。
而且二風說皇兄醒來之后,先見了秦偉,然后才召我進宮的。”
秦偉是皇城司指揮使。
皇帝醒來先見了他,定然是已經知道了流的事。
沈琮單手捂住眼,沉默許久才輕輕嘆息,聲音有些發緊。
“我和皇兄之間,終究沒辦法回到從前了。”
李南柯心里十分難受,她知道沈琮是皇帝一手帶大,他心中視皇帝如兄如父,敬重有加。
可突然有一天發現原來在他以為的兄弟情深那層溫情外皮之下,其實埋藏著深不見底的算計與懷疑。
這對沈琮來說,無異于天塌了!
哪怕他從幾個月前就已經有了疑惑,但要接受這件事,依然心如刀割。
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沈琮,只能沉默地坐在他身邊,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手背上的溫熱令沈琮輕輕顫了下,緩緩抬起頭來。
盯著李南柯看了片刻,沈琮低聲道:“我沒事。”
李南柯笑了笑,將筷子塞進他手里。
“既然沒事,那就吃飯,吃得飽飽的,我們才有力氣。”
沈琮嘴角扯了扯,“好,我們吃飯。”
皇帝要去行宮調養的消息不過半日就傳遍了整個朝野。
沈琮代理監國,教導大皇子處理朝政,左右相輔助。
圣旨下達后,皇帝立刻命人開始整頓新裝,準備出發。
薛皇后聽到消息,整個人都快氣瘋,將最喜歡的一套茶具都砸了。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阿煦是名正順的嫡皇子,陛下去行宮調理身體,應該讓阿煦監國才是。
為什么要讓宣王監國?哪兒有放著嫡長子不用,反而要用弟弟的道理?”
薛皇后想起什么,臉色一變,壓低聲音道:“陛下他.....他不會真的想立宣王做皇太弟吧?”
先前沈煦沒有找回來的時候,陛下又沒有別的皇子,朝中不少大臣上書,請求立沈琮為皇太弟。
雖然陛下沒有同意,但他也沒有駁斥那些折子,只是留中不發。
那時她和陛下心底都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能將沈煦找回來。
“可眼下阿煦都已經找回來了,陛下為何還要......我真的看不懂陛下如今的行事了。”
薛國公坐在下首,一直安靜地聽著她抱怨,看她神情越發激動,這才開口。
“娘娘別急,我倒覺得陛下此舉另有深意。”
薛皇后眉頭緊鎖,神情煩躁。
“能有什么深意,不就是偏心宣王嗎?雖然說宣王是我們帶大的。
我心里原先也是疼他的,可他終究不是阿煦,何況當年要不是為了救他,也不至于丟了阿煦。”
提起沈煦流落民間的幾年,薛皇后就心如刀割。
“自從阿煦丟了之后,我真的沒辦法像從前那樣對宣王。
萬一陛下真的有將皇位傳給他的意思,那我的阿煦該怎么辦?”
薛國公拍了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