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些事情,各地的官員們當然也是紛紛上疏,提醒朝廷注意,同時朱載j也命令各地官員就大明現在的商業賦稅上疏,檢討得失,對于大明現在的商業稅收制度,最大的問題就是混亂,收多少,怎么收,在哪里收,向誰收,都是一筆爛賬,不管是朝廷、地方官府甚至是商人自己,都不太清楚這個賦稅是怎么收取的。
很多地方官員都上疏說了此事,他們認為:“凡橋梁、道路、關津私擅抽稅,罔利病民,雖累詔察革,不能去也。”雖然看似朝廷所征收的商稅不多,但是商人所承擔的各種苛捐雜稅確實是十分之多的,而且大部分的稅款并沒有進到朝廷中,而是消失在了大明的官僚體系之中。
張四維也向朱載j上密疏討論此事:“市肆所陳雖商賈之事,然而風俗之奢儉、人情之華實、國用之盈縮皆由于斯焉,豈可不重?”
前首輔張居正在和朱載j的密疏討論此事的時候也說道:“古之為國者,使商通有無,農力本穡,商不得通有無以利農則農病,農不得力本穡以資商則商病,故商農之勢,常若權衡。以為欲物力不屈,則莫若省征發以厚農而資商,欲民用不困,則莫若輕關市以厚商而利農。”
對于工商稅,朝廷上下,甚至是民間都在積極討論,而在這種討論之中,一個驚世駭俗的觀點就出爐了,就是所謂的關市不征,對于關市不征,其實并不是現在才出現的觀點,在大明,這種所謂的關市不征的說法,其實是早就有的說法,不過這次朝廷要商量對工商業統一征稅,才開始大規模流傳的罷了。
根據廠衛的密報,現在有很多人贊同所謂的關市不征,他們認為:“征商,前代亦有之,然實衰世茍且之政,圣王之世無聞焉。頃有小人利之術中,而榷豎偏天下矣。”其中持這個觀點進行鼓吹最厲害的,是兵部員外郎伍袁萃,至于他們為什么這么認為,看看他的籍貫就能夠說明問題了,他是蘇州府吳縣人。
朱載j對于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不征稅,朝廷怎么運作,你伍袁萃的俸祿從哪里來?不征商人,全他媽讓農民交稅是吧?其實前代如丘浚等人確實是提出了所謂的關市不征,但是這個關市不征是有條件和范圍的,丘浚認為:“民種五谷,已納租稅,無可再賦之理。非他竹木牲畜比也。竹木牲畜之類,原無征算,故商賈貨賣于關市也,官可稅之。今民既納租于官倉矣,而關市又征其稅,豈非重哉?此不獨非王政,亦非天理也。”
對于百姓自己家養的一些牲畜等也要征稅,確實是沒有道理的,關市不征是反對坐商重復征收貨物出入店稅、行商重復征收關稅和市稅,而不是真的不征,現在他們打著關市不征的旗號,其實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這點朱載j是很清楚的,不過朱載j堂堂天子,自然不可能和他們去論戰了,朱載j將此事交給了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