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嫁到劉家,也是殿下你在父親面前舉薦的那劉家子,從那時,你就在算計了,是吧?”
說到此處,她眼里的淚糊了眼眶,倔強地看著眼前的人:“可是為什么呢?我父親、還有我兄長,無一不是殿下您的……”
后面的話她咽了回去,因為,她看到懷王笑了。
“我也是真不明白你,本王做的皆是利于你的好事,可你這般,卻好似是來責怪我一樣。你那妹妹向來與你不合,如今她下大獄,你不拍手稱快,這般模樣,我倒是不懂了。”
木婉秋擰起眉頭,十分不解地將他看著:“殿下如此聰慧,不需要我將話說透吧?”
懷王笑了笑,眼底的笑意散去,多了幾分冷漠:“朝堂之事,你父親之事,輪不到你來責問本王,至于你的事,本王無需你感恩戴德,但你莫忘了,此事本就是你我互利共贏之事。”
話到此處稍緩,他那眼里再無輕松笑意,而是滿滿當當的,令她看之心驚的冷漠。
“做妾有何可恥?做了妾,也不代表你這一生都無法做那陸曜的妻,木姑娘,你莫要說,同那云麓來的女子相比,你無把握吧?”
木婉秋眉心一跳,抿唇不。
見她目光閃爍,懷王深知打蛇打七寸的道理,這話與她來說,也算是正中下懷了。
隨即循循善誘道:“你如此聰慧,應當清楚陸家那門婚事是如何來的,本就是一場應付,如今的陸少夫人也難登大雅之堂,你覺得,以你之姿,以你家世,那位太師夫人,是更中意你,還是更中意云麓那位?”
木婉秋咬住下唇,在他一步一步的誘導中,理智尚存,狠狠道:“我不是傻子!你莫要以為我不知你的算計!”
“算計又如何?實在的好處總歸是得了,木姑娘,慎。”話音落下,那眼底的寒冰如利劍,仿佛要刺穿她一般,看得木婉秋不禁打了個冷戰。
“盡于此,木姑娘,期待你來日進陸府的好消息。”
這話,松緩了一些,也是在下逐客令。
木婉秋心里頭萬分清楚他不是好人,可圣旨已下,她無法抗旨,明知是人算計,可她又能如何?
“殿下下這么大一盤棋,總不能是只為我能進陸家吧?殿下不妨直說,您……想讓我做什么?”
懷王站了起來,朝她走去,兩步之遙的距離,在她呼吸急促的緊張面色前站定。
“你錯了,不是幫本王,是幫你自己。”
在她惶然的目光下,他一字一句道:“是本王幫你,來日登上陸家少夫人的位置。”
木婉秋呼吸一緊,死死咬住下唇,這個誘惑對她來說不可謂不大,但……人總要有底線吧?
“只怕殿下的算盤要落空了,聽說陸曜與她……感情極為要好。”
懷王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但面色依舊不改。
“難不成傳出刻薄發妻之名就好聽了?”這話,實令木婉秋愣在原地。
“到底是圣上賜婚,若傳出他們夫妻感情不和,那可是藐視圣恩?”
在她茫然的目光中,懷王幽幽道:“陸家百年世族,你當他們真能容忍一個無知婦人來為陸家傳承香火?不妨告訴你,當年陳氏初來京城,陸家將她放在外頭,未過明路,便是存了考察的心思,只不過這考察未過,圣旨便下來了,呵呵……本王想,那時的陸家,”稍頓,看著她呆滯的臉色,強調道:“那時的陸曜,怕是比吞了蒼蠅還惡心吧?”
聲如魔音貫耳,他在她的耳邊說道:“你怎知,陸曜在娶了她之后,朝夕相對的日子里不曾后悔?你又怎知,兩相比較之下,他的心,不會更偏向你?”
木婉秋抖了一下,無可抑制的顫抖,說不清是激動,還是恐懼,還是因他話里的暗示而抑制不住的暗喜。
會嗎?會是他說的那樣嗎?
……
從王府離開后,木婉秋沒有立即回府,而是漫無目的地游蕩在街上,腦子里仿若天人交戰一般。
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門婚事,那個位置本就該是她的,如今不過是一切回到了正位,說來,還是她更受委屈一些,本該是陸家八抬大轎風光娶進門的妻,如今卻成了妾……
另一個聲音卻再說……可她,也沒有想象的那么差,當日她的臨危不懼猶在眼前;可她,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美的令她都止不住的避其鋒芒;可她,當真不入他眼?
可未見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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