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淡定從容地笑道:“我是來給嫂嫂道喜的,您卻說些有的沒的,要是這樣沒意思,那我可就走了。”
三福晉哭得十分狼狽,在毓溪面前懶得遮掩,但不愿叫底下幾個小的笑話去,便道:“你得留下,她們一個接一個的來,我不樂意見,你替我應付應付,好歹給一碗茶喝,別叫她們回去說三貝勒府不體面。”
毓溪和氣地說:“嫂嫂吩咐,弟妹自然要效勞,但若回頭招待不周,嫂嫂可不能怪我。”
“你還能招待不周?”
“不是自己府里,哪里施展得開。”
三福晉氣道:“老五、老七府里有事,不都是你去頂著,到我這兒裝什么傻?”
毓溪禁不住笑了:“三嫂嫂,您多少得有點托人辦事的態度,不然我就走了。”
眉眼紅腫的人,惱怒地瞪著毓溪,可瞪著瞪著,她自己也發笑了,縱然此刻依舊厭惡烏拉那拉毓溪,嫉妒她所有的福氣,三福晉也明白,這是個好人,是個值得托付的好人。
三福晉不情不愿地欠身:“外頭的事,就有勞四福晉了。”
毓溪忙笑著來攙扶:“和您鬧著玩的,叫胤禛知道,該訓斥我了,嫂嫂千萬養好身子,孩子們都指望額娘呢。”
三福晉看向一旁的悠車,這悠車躺過弘晴,躺過弘晟,如今終于有了小閨女,可弘晴卻沒了。
她一時又落下淚來,毓溪少不得再勸說一番,直到外頭說五福晉、七福晉到了,才出門來。
且說五福晉和七福晉,見是四嫂嫂替三福晉待客,無不驚訝,活潑的七福晉更是鬧騰著非要闖進去看看三福晉是不是換人了,被毓溪訓了兩句才消停。
不久后,八福晉帶著九福晉、十福晉到了,而這幾乎是夏天以來八福晉頭一回出門見人,自然前些日子人家已經往來于道觀中,只是毓溪和五福晉她們沒能見上。
眾人都明白,八福晉這回又沒能懷上,但沒有三福晉在跟前嚷嚷,妯娌們也好,其他各府的女眷也罷,都不會拿來說事。
只有七福晉忍不住和五福晉竊竊私語,毓溪見了,不得不遞眼色提醒,七福晉才收斂些。
女眷們和和氣氣,既然產婦不便相見,放下賀禮傳了話,也就陸續都回去了。
毓溪招待了妯娌們,便不愿繼續留下,豈能真把三福晉的話當真,跑來這里當家做主。
別過田氏,帶著五福晉和七福晉出門,順路先將七福晉送到家里。
但毓溪特地下了車,命府里的奴才都背過身去,冷著臉說:“方才拉著你五嫂嫂說那些話,很不大方,你若不樂意我多嘴,往后我再不說了,說了也討你嫌棄。”
七福晉慣會與嫂嫂撒嬌,連連搖頭:“四嫂別不理我,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可我心里也煩得很。”
毓溪道:“又是為了寶云?”
七福晉點頭:“既然和老九老十那么親近,隨便把寶云接去一家多好,還留在咱們家,我如今很不樂意胤祐和老八家還有什么瓜葛。”
毓溪勸道:“寶云依舊是乾清宮的人,你就這么想,是替皇阿瑪和太皇太后收留寶云,不與八阿哥相干,能不能好受些?”
七福晉想了想,眼眸清亮起來,笑道:“還是四嫂會哄我,其實寶云本身一點兒不麻煩,我就是不樂意胤祐和老八……”
毓溪比了個噓聲,嚴肅地說:“這話,往后也不能掛在嘴邊,聽四嫂的話。”
“我聽四嫂的話,往后不說了,您別生氣。”
“怎么會生你的氣,是怕你惹麻煩,再連累你五嫂嫂,她在宜妃娘娘跟前本就不易,是不是?”
妯娌二人看向五貝勒府的馬車,五福晉正在窗前奇怪地看著她們,對上目光便問:“四嫂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