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里,大概是夏然這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有心儀的房子,有體面的工作,按時領工資,想買什么買什么,還遇到讓他心動的女人。
女人出身完美,長得漂亮,說話聊天,性格愛好跟他無比的相配。
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么契合的兩個靈魂。
曹小秋簡直就像是為他而生的人生伴侶。
可一切都毀在了今夜。
那么自尊自愛的女孩子,被人堵在墻角羞辱,被罵第三者,任誰都忍受不了。
她永遠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而自己的情況,已經沒了曹小秋,再得罪了陸懷玉,那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想了想,夏然忍住屈辱爬了起來。
他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打水,回去用爐子燒水,直到灌滿了兩個暖水壺。
將暖水壺放在陸懷玉的門口,敲了敲門。
“熱水送來了。”
說完,他自顧自地走回房間,對陸懷玉的辱罵充耳不聞。
夏然躺在床上幾乎一夜沒睡,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吧。
第二天天亮,夏然就去上班了。
沒睡好的黑眼圈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底已經被陸懷野打青了。
他出去后,陸懷玉抱著小萱就去了隔壁。
“嫂子,餓死我了,你們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喬家也剛開飯,喬霜枝把一盤盤的飯菜端上桌。
四個人邊吃邊聊。
陸懷玉想起來問道。
“嫂子,那個曹小秋是哪里找來的。”
“夏然不好騙的,估計得手了才會松口,別給人家姑娘帶來麻煩。”
喬雨眠夾了一個包子到自己碗里。
“高六找的,原來是個暗門子。”
“后來他們那一條街都被公安給端了,她就去外地謀生了。”
“沒什么麻煩的,說是給我們幫忙之后,還回去外地,你放心吧。”
陸懷玉眨巴眨巴眼睛。
“哦。”
喬雨眠看了她一眼。
“看到夏然愛上別人,你難過了?”
喬雨眠說話從來都是沒輕沒重,陸懷玉卻也沒覺得不舒服。
她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嗯’了一聲。
“昨天說到夏然愛上別人了其實我沒什么感覺,后來看到了心里有一些些的不舒服。”
“后來看到夏然做的那桌子菜,還在我罵她的時候維護她,我心里是有一點不舒服的。”
陸懷玉紅了眼眶,像是怕讓人看到她的眼淚,低頭掩飾。
“我……”
“我跟夏然在一起,從來沒吃過肉。”
“每次別人罵我,兇我,說我的時候,夏然都不會幫著我。”
“想起我似乎從來沒被愛過,就覺得好悲哀啊。”
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喬雨眠想說兩句,可陸懷野打斷了她。
“以后再找男人,把眼睛擦亮點。”
陸懷玉長舒一口氣,擦了擦眼淚。
“不找了。”
“天底下男人都一樣。”
“我下輩子就守著小萱,好好過日子。”
四個人正說著,大門有人敲門。
陸懷野出去開門,發現是公安局的公安,連忙將人請了進去。
公安帶著一疊記錄,過來找喬雨眠問一些其他的事,喬雨眠一一回答。
在公安要離開的時候,喬雨眠問道。
“公安同志,喬雪薇和趙銀柱有消息了么?”
公安看了看筆錄,又看了一眼陸懷野。
“其實關于案件的進展我不應該透露給你們,但是你們這也算是特殊情況。”
“我們沒找到人,但是這兩天審問的時候,在其他人口中問出了趙銀柱其他的住址。”
“我們去搜查的時候,發現了大量沾了繃帶的血跡,和……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尸體。”
“初步斷定那里曾經是喬雪薇和趙銀柱的藏身之處。”
“不過你們放心,如果找到了人,我們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去公安局。”
喬雨眠謝過公安,又回到了屋里。
“陸懷野,青山縣就這么大,你說他們能去哪呢?”
此刻的趙銀柱和喬雪薇,正藏在青山縣郊區的一個廢棄的廟里。
這廟本來香火很足的,后來有人還原,給佛像塑了金身,又給換了更大的院子,現在這個地方就空了下來。
廟很小,一個大殿,后面幾處廂房。
他們白天就躲在廂房旁邊用來儲存菜的地窖里,晚上才會回廂房里面去睡覺。
不能開火,怕煙塵和味道引來人,一日三餐只能吃一頓,由之前的兄弟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