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挖得深,又用紅磚鋪好,支了頂棚,所以并沒有那么冷,甚至比不生火的廂房里暖和那么一些。
喬雪薇穿著厚實的棉襖,縮在大棉被里發抖。
她知道,自己不是凍得發抖,而是發燒了,燒的發抖。
而旁邊的趙銀柱,更是昏迷不醒。
他被喬雨眠捅的那一刀并不是要害部位,但是流了很多血。
他本來歲數就很大了,身體也沒那么好,愈合能力自然差。
當晚她在趙老七掏槍的時候就央求趙銀柱的兄弟將她送走,她怕趙老七生氣了將她一起斃了。
找到趙銀柱時候,他已經被縫合好了傷口。
兄弟幾個將他們送到趙銀柱另外一個家休養,在第二天她便落了胎。
看著那個已經快成型的男胎,喬雪薇眼睛差點哭瞎了。
因為,她曾經對這個孩子,有很大的期望。
自從醫院逃出來之后,她誤打誤撞地來到了趙銀柱家里。
經過一段時間的生活,趙銀柱給了她錢,讓她出去買菜。
她開始一分一分地贊,后來幾毛幾毛地攢,想著總有一天可以出去了,就再也不回來。
可不巧的是,她竟然懷孕了!
她本來想把這個孩子打掉,卻意外被趙銀柱發現。
沒想到趙銀柱很高興,畢竟這是他老來的子。
趙銀柱跟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告訴她他是鬼市的少當家,也知道她是誰,和她的身份。
兩個人坦誠后,喬雪薇也沒了什么顧忌,不再藏著掖著。
趙銀柱帶她去鬼市,讓她看到了他的威望。
喬雪薇十分高興。
因為這才是她真正想嫁的男人。
有實力,有錢,有人脈,受人敬仰。
她十分珍愛肚子里這個孩子,因為她知道,自己只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輩子都不愁吃穿。
趙銀柱還許諾她,只要她生下兒子,就會找人把她在公安局的通緝令撤下來,給她換個新身份,就不用再怕任何人。
當她以為自己要過上好日子,喬雨眠再度出現,毀了她的一切。
挨了那一腳后,她肚子疼得受不了,那時她就知道,自己要失去這個孩子了。
大夫給她保胎,最終還是沒保住。
而更壞的消息是,省里來了部隊,將鬼市一窩端了。
趙老七被抓,他們現在正在被通緝。
那大夫怕怕事,不敢再過來給他們看病。
還是幾個兄弟仁義,在公安來搜查之前,將他們轉移到這,要不然現在就要在公安局里了。
喬雪薇清楚地知道,趙老七和趙銀柱身上都背了人命,自己跟他們在一起,如果自己被公安抓住,肯定活不了。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趙銀柱斷斷續續地醒了睡,睡了醒,她一個人無助又害怕。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在見到喬雨眠的第一面時就殺了她!
自己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喬雪薇牙齒都在打顫,不停的‘嘚’響著。
她告訴自己冷靜下來,一定能想出辦法。
自己上輩子就贏了,這輩子也一定能贏。
就這樣想了兩天,送飯的人終于帶過來藥。
那人還告訴他們,這幾天搜查的風聲沒那么緊了,會盡快找機會送他們去別的縣躲一躲。
她叫醒昏睡中的趙銀柱吃飯,吃完飯問道。
“趙大哥,我有個辦法能讓我們擺脫現在的局面。”
“你有沒有認識的銀匠,能打首飾的?”
距離鬼市窩點被搗毀已經過去了兩周,喬雨眠和趙銀柱的搜查沒有任何消息。
趙老七和鬼市的那些人卻都被定了罪。
鬼市那些人,身上有命案的,是在逃犯,全都按照情節判了刑。
那些沒什么問題,只是倒賣貨物賺點小錢的,都關了幾天就放了。
而趙老七經過二十多年的逃逸,終于被抓捕歸案,判處了死刑。
行刑前,他要求見喬雨眠,可是喬雨眠沒有見他。
“我不認識他,跟他也沒什么好說的。”
“公安同志,我現在可以自由出行了么?”
公安給她辦了個手續,點點頭。
“當然了,不過嫌疑犯趙銀柱喬雪薇在逃,你出門注意安全。”
喬雨眠知道,自己害怕也沒有用,不能因為害怕被報復,就不敢出門。
現在該害怕的是喬雪薇和趙銀柱才對。
案子解決了,離過年還有一周,喬雨眠向黃俊仁借了車,跟喬霜枝一起,把侯元接回來。
可能是剛下過雪,往玉石溝去的路十分不好開。
這一路上,喬霜枝都特別的激動。
“這兩天的雪太大了,不知道爸爸住的地方怎么樣了。”
“還好今年冬天不太冷,要不然不知道爸爸還要受多少苦。”
喬雨眠安慰著。
“這不是就要接回來了么,你放心吧,以后再沒有苦日子了。”
車子駛入玉石溝時,喬雨眠發現,玉石溝好像跟以往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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