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自身重力與下降勢能帶來的強大沖力下,池文娟的身體徑直被電線桿貫穿。
胸口綻開了大片大片的血花,女人的瞳孔瞪的老大,就那么死死盯著四樓窗口池硯所在的方向。
而池文娟不到兩個月的孩子則徑直從四樓摔下,撞得頭破血流。
半攤在地面上的池硯聽到外面兩聲巨響,被唬了一跳,池文娟瘋了吧,要從窗戶跑來追殺她了?
猛地跑到窗口,眼前的一幕嚇得池硯倒退半步,心口跳的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滿目的血色在她的瞳孔深處炸開,池硯只感覺渾身發冷。
死了!都死了!
池文娟和她懷里抱著的孩子都死了。
這不是池硯第一次見到死人,卻是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了生命的破碎就在一瞬間。
明明饑荒年間已經見過那么多死人了,可池硯仍舊感覺喘不上氣,一股窒息感將她籠罩。
拉開房門打量著外間的痕跡,一波一波的寒意將池硯整個人裹挾。
尤其是在看到水跡下直接滑向的半人高窗戶的泥印子后,她的手發抖的將里間的門再次反鎖。
原來是被水沾雪花膏滑出去摔死的啊。
“哐啷——”手中拎著的菜刀砸在了地板上,池硯的眼神變得空茫,她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想到還能鬧出這種事。
踢翻水壺的本意是為難池文娟,可她也沒想到,池文娟就這么把自己玩死了,實在是太突然了,突然的她反應不過來。
收拾心情,垂著眸子看了會兒手心。
原來是這么死的啊。
那…
死的挺活該的。
眼底的懵然一點點散去,轉而被繾綣的哀思所覆蓋。
既然死了,那便只能算她池文娟倒霉嘍,殺人不成反自誤…
真可憐,還帶著一條鮮活的小生命一起去了。
池硯在心中發出了裝模作樣的嘆息,整個人瑟縮著身子,滿眼驚恐的大喊出聲:
“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啊啊!”
“啊啊!”
“啊啊啊!!”
伴隨著女人的驚呼,血色將播音臺染紅。
姍姍來遲的警員進來時,只看到了狼藉的地面和大開的窗子。
里間房門被敲響,門外傳出聲音
“喂喂,開門,女士,有案件發生,你需要配合調查。”進來的男警員一臉嚴肅的詢問。
可池硯卻始終呆滯的望著窗戶,滿目蒼然的盯著窗戶外的電線桿。
男警員皺眉打量著呆滯的女人,一個美的驚心動魄的女人。
又問了兩遍同樣的話,眼見女人沒什么反應,只能是揮了揮手將人帶回局里調查。
播音臺誤殺事件不到一個下午便鬧的沸沸揚揚。
坐在冰冷的審訊室中,池硯目光放空,眼底深處卻是一片讓人琢磨不清的漠然。
池文娟的死,她心里雖然不適,但感覺其實也就那樣吧,若是讓池硯自己動手殺了人,她會難受。
但池文娟又不是她殺的,她愧疚個der,頂多是有點物傷其類的直觀體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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