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杏更是丟下一個鄙夷的眼神,道:“你敢背叛仙門,從此割袍斷義!”
“我……”
當歸一瞠目無語。
抓于野,是背信棄義;幫于野,又成了背叛仙門。總之,他里外不是人。而于兄弟已陷入崆峒境十多年,他何時方能脫困?
……
風云谷。
火云閣。
樓閣的大門敞開,門前站著四人。
須發斑白的威嚴老者,鐵杉;高大健壯的漢子,乃是他的弟子洪烈,已修至金丹二層的境界;臉色焦黃的中年男子為卜易,筑基七層的修為,卻神情郁郁,大病初愈的樣子;還有一位身材頎長的女子,車菊,已成為筑基四層的高手。
鐵杉打量幽靜的山谷,出聲問道:“今年的崆峒境之行,是否已安排妥當?”
洪烈拱了拱手,道:“師父放心,弟子已安排妥當!”
“而卜易為何不愿前往崆峒境?”
鐵杉又問了一句。
洪烈似乎不便多說。
卜易躬身行禮,道:“弟子的劍傷痊愈之后,身子欠佳,亟待閉關調理一段時日,請師叔明鑒!”
“哦……”
鐵杉伸手拈須,沉吟道:“你是怕于野找你尋仇吧?”
卜易神情尷尬。
他有他的苦衷。
他是看著于野一步步走出山野、踏上仙途,而縱使他窮盡手段,也攔不住那小子的去路。如今對方更為彪悍,而且愈戰愈強。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他真的不愿重蹈覆轍。
“哼,當初若是拿下于野,何來今日之患!”
也許體諒到了卜易的難處,洪烈忍不住抱怨一句。
“混賬!”
鐵杉的臉色一沉,叱道:“此乃門主故意為之,豈容你一小輩胡亂語!”
“弟子知罪!”
洪烈急忙賠禮,又愕然道:“門主他老人家還有何吩咐?”
卜易的眼光閃爍,若有所思。
倘若放走于野乃是故意為之,又為何年年追殺不止?
“休得多問。”
鐵杉擺了擺手,道:“門主忙于閉關,任何人不得打擾。”他又看向車菊,意味深長道:“車菊,你在崆峒境內見過于野?”
“見過!”
車菊低下頭,輕聲答道:“于野曾經暗中告知詹坤的來歷,以便我云川門有所防備!”
鐵杉與洪烈換了個眼色,繼續問道:“你能否再次見到他?”
“不能。”
車菊不假思索道:“十年來,他再未現身。”
“那小子倒是顧念同門之情!”
鐵杉點了點頭,道:“而他十年未曾現身,不會已死在詹坤的手里吧……”他稍作斟酌,吩咐道:“嚴查進出崆峒境的弟子,絕不容詹坤逃脫!”
……
崆峒境。
羽仙峰。
孤峰所在的山坡上,靜靜坐著一道人影。
他還是二十出頭的樣子,臉頰棱角分明,一雙濃眉如刀,發髻插著木簪,身著一件淺色的道袍,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唯有他眸子更加深沉,嘴角也多了一絲冷峭而又不羈的笑意。
不消片刻,一道淡淡的光芒由遠而近。
轉眼之間,十余丈外落下一位男子,大袖一甩背起雙手,無奈道:“倘若所料不差,此地早已布設了陣法。”
“正是!”
“我已毀了你二十余套陣法,你哪來如此多的陣法?”
“你說呢?”
“哼,無非是殺人所得。你于野所欠下的累累血債,終將一一償還!”
“詹坤,你也不必假仁假義。你與各家仙門弟子,無不想要取我性命,便休怪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既然如此,你有膽別走,且較量一回,如何?”
“如你所愿!”
于野拂袖一甩站起身來,一股殺氣沛然而出。
詹坤的神色一凝,故作驚訝道:“咦,筑基七層,不錯、不錯……”說話間他猛然后退,張口吐出一道劍光。
他是怕陷入陣法,故而早有提防。
誰想于野的身形一閃,突然在原地失去了蹤影。
“而無信!”
詹坤怒喝一聲,急忙飛身追趕。而他剛剛遁入地下,瞬間陷入陣法光芒之中,他氣急敗壞吼道:“二十年了,你便不能換個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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