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塊星石,漂浮在星空之中。
遠近四方,幽暗寒冷如舊,而最大的一塊星石之上,盤踞了兩頭蛟龍,遍體鱗傷的龍軀環繞之間,直挺挺躺著一位年輕的男子。
那是于野。
即使遭遇七重雷劫轟頂,他依然堅韌不屈。而當他目睹青蘿道隕,突然心神失守,便如山石崩塌,口吐熱血倒了下去。
數里外的星石上,守著一位老者與一位銀發女子。
邛山與青衣,追隨兩頭蛟龍而來,皆不敢靠近,只能遠遠守候。
卻少了四人。
或者說,少了四位魔煞。
門邪見于野昏死不醒,借口打探敵情,帶著三位同伴告辭離去。邛山與青衣非但沒有阻攔,反而慶幸不已。
沒有四位魔煞高人在一旁虎視眈眈,自然少了幾分兇險。
不過,于野的傷勢未明,不知他何時醒來,也不知能否繼續魁星的行程。
“唉,他已渡過金仙天劫,又誅殺姬嶼,逼退門邪,本以為他沒有大礙,誰料如此的不堪!”
“雷劫之傷,不外乎肌膚之患,情傷卻是刻骨,最為難愈!”
“情傷?”
“嗯……”
青衣,是個冷若冰霜的仙子,素來沉默寡,不為外物所動。如今她守著兩頭龍與一個昏死的于野,或許觸景生情,抑或是有所牽掛,竟然生出了幾多感慨。
邛山大為意外,趁機討教,很是虛心的模樣。
“敢為仙子,何為情傷?”
“心無所寄,情之所殤!”
兩人所在的星石,僅有十余丈大小,而守在此處,能夠清晰看到于野,又不會驚動兩頭蛟龍。
青衣盤膝坐在冰冷的星石之上,她一頭銀發在暗空中甚為醒目,她瘦削的臉頰,更添幾分清冷的韻致。而她凝視的雙眸,又透著關切與擔憂之色。
她所關切的,是于野的處境。彼此相處多年,自有同道之情。而她所擔憂的,則是魁星之行的前景。若是找不到禹天仙尊,便難以了結師門的恩怨。
邛山與她相隔兩丈遠,悄悄打量她的身影,禁不住拈須一樂,遂又一本正經道——
“于頭領啥也不懂,至今仍為純陽之體,他何來情傷?”
“心性質樸之人,最易為情所傷。他與青蘿之情,至真至純,那丫頭的道隕,令他承受不起,何況他身子虛弱,致使情傷入魂,怕是難以痊愈啊!”
“女人么,緣來則聚,緣去則散……”
“哼!”
突如其來的一聲冷哼,嚇得邛山猛一哆嗦,他正想著如何辯解,卻見青衣的神色一凝,傳音聲加持法力——
“之前護法,我對青蘿略有所知。那女子早已想著輪回重生,已得償所愿……”
邛山跟著凝神看去。
只見兩頭蛟龍環繞之間,昏死不醒的于野似乎發出一聲嘆息,而他緊閉的雙眼,好像溢出兩滴淚水?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