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將簪子插入發髻之中,他稍作歇息,然后閉上雙眼,慢慢隱去了身形。
陣法雖然好用,卻也容易泄露行蹤,而神龍遁法兼具隱身之能,便于在修煉的時候應對突發狀況……
五六個時辰過去。
寂靜的洞穴中忽然響起斷斷續續的對話聲——
“詹師叔,晚輩循著暗記而來……”
“我不便拋頭露面,只得留下暗記……”
“師叔的傷勢……”
“無妨!我天玄門來了多少弟子……”
“三十五位筑基弟子分散各處,門主與兩位金丹長老守在境外,一旦發現于野的蹤跡,隨時接應……”
“轉告門主,我要見他……”
“云川門立下幾條規矩,半年之內許進不許出,不得濫殺野物,金丹前輩也不得擅自入內,以免強弱有別惹起紛爭,只怕詹師叔難以見到門主……”
“且罷,爾等聽我吩咐……”
于野從靜坐中睜開雙眼。
詹坤?
聽嗓音,那位詹師叔與詹坤很是相似。
原來他怕撞見云川門弟子而泄露身份,一直躲在地下療傷,卻又暗中召喚他天玄門的同伴。
他想干什么?
于野緩緩站起。
借助遁法隱去身形,他循著話語聲走去。
穿過兩個洞口,大塊的白色玉石擋住去路。
于野就此停下,他不敢動用神識,悄悄探頭張望。
十余丈外,又是一個洞穴。卻見居中坐著一位男子,正是詹坤。陪伴左右的乃是服飾相同的五位筑基修士,看樣子應為天玄門的弟子。
便聽詹坤說道:“……崆峒境內雖然人數眾多,卻各行其是。且放出風聲,我天玄門已找到于野的下落,各方聽我號令聯手行事……”
“放出風聲倒也簡單,卻不知如何找到于野……”
“只需從南到北、由東往西,搜遍地下所有洞穴,便可逼迫于野現身,天上再有百人踏劍巡弋,一呼百應四方圍困,他必將無路可逃、無處可藏,呵呵……”
于野急忙縮回腦袋。
他已隱身,若非觸及禁制或神識,沒人能夠發現他的存在。而他雖然不怕泄露行蹤,卻被詹坤嚇了一跳。
詹坤的計策不僅歹毒,而且行之有效。一旦各家仙門聯手,便能搜遍整個崆峒境,到時候他勢必陷入重圍之中,后果真的不敢想象。而詹坤只管躲在暗處操縱,坐收漁人之利!
哼,那個家伙是個大的麻煩!
而既然識破他的詭計,又豈能讓他得逞!
于野禁不住念頭急轉,設想著即將到來的危機,盤算著各種應對之策。
便于此時,一位天玄門弟子出聲道:“我等依計行事,請師叔在此靜候佳音……”
于野不敢怠慢,揚手祭出兩枚雷火符。
“轟、轟——”
偷襲如此突然,雷火符的威力又是極為猛烈,詹坤與幾位弟子根本來不及躲避,便吞沒在電閃雷鳴之中,緊接著烈焰滾滾、地動山搖、碎石迸濺、洞穴崩塌。
于野稍稍后退,以躲避雷火符的反噬之力,復又逆勢往前,直奔詹坤的方向撲去。
趁此時機,他要除掉那個心腹大患!
憑借神龍遁法護體,直接穿過墜落的山石。
幾道人影已逃離原地。
于野飛遁追趕,雙手屈指連彈。“呲、呲”劍氣呼嘯、“噗、噗”血光閃現,兩道人影頓時困入山石而沒有了動靜。他隨后收起兩具尸骸繼續追趕,不料轉瞬之間來到又一處洞穴之中。
與此剎那,三道劍光突襲而至。
于野去勢正急,一時無暇躲避,身上“嗡”的光芒閃爍、龍影盤旋,霎時又“轟”的炸開一聲巨響。他抵擋不住強大的攻勢,頓時倒飛出去,“砰”的撞上石壁,然后極為狼狽的落在地上,而周身的龍影依然若隱若現。
聯手強攻的三人則是面面相覷,急忙召回飛劍嚴陣以待。
另有一人住著木棍,一瘸一拐后退,氣急敗壞道:“于野,你總是偷襲暗算,如此卑鄙下作……”
詹坤。
憑借三位弟子的守護,竟被他逃過一劫,卻拄著拐杖,想必是腿傷未愈。
“哼!”
于野冷哼一聲,譏諷道:“我拜入仙門之后,懂得了一個道理。殺人不擇手段,只論生死輸贏;仙道不分善惡,強者即為正義。”他往前走了一步,又道:“而若論卑鄙下作,誰又比得過你詹坤呢?”
“呵呵!”
詹坤忽然面露微笑,道:“你欺我傷勢未愈,暫不計較。”他與左右點了點,像是在示弱,吩咐道:“看清了,他便是于野,記著他的樣子……”而他話音未落,突然張口吐出一道劍光。
與此同時,三位筑基修士再次發動強攻。
于野不敢硬拼,閃身失去蹤影。
便聽詹坤在怒聲大吼——
“于野,你逃不掉,十年、百年,我陪著你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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