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戈壁荒灘之上出現一座小城。
一道道踏著劍光的人影疾馳而來,就此收住了去勢。
經過徹夜的狂奔,終于趕到東林城。
卻虛實不明,誰也不敢莽撞冒進。
眾人觀望之際,詹坤看向身旁的于野,見他滿面風塵,且倦意濃重,忍不住傳音道:“兄弟,值得嗎?”
一日一宿,沒有片刻歇息,往返奔波了上萬里,其中的兇險與辛苦,也許只有他的好友能夠猜測一二。
值得嗎?
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想在天機門立足,便不能得罪鄂安,否則他與三位好友難尋出路。
“于野,過來——”
應齡喊了一聲。
于野急忙踏劍飛到他的面前,便聽道:“你說東林城戒備森嚴,為何今日所見大相徑庭?”
“啊……”
昨日的東林城,還是戒備森嚴。而今日的小城便在前方,卻是城門洞開,似乎遠離戰火,已然恢復了往日的偏僻與寧靜。
“哼,他危聳聽,欺騙同門,罪大惡極!”
于野錯愕之際,文桂又在趁機挑撥。他懶得駁斥,揮手道:“容我入城查看虛實,其他同門城外接應!”
“同去——”
辛飛子與詹坤、令狐北、荀原挺身而出。
于野與應齡拱了拱手,帶著幾位同伴飛向前往。
文桂轉動著眼珠,稍稍遲疑,也悄悄跟了過去。
片刻之后,來到小城的上方,居高俯瞰,城內見不到一個樂浪郡仙門弟子。
于野記得鄂安藏身的小院,直接落在院子里。
井臺與晾曬的衣衫尚在,卻不見了老漢與婦人。而推開屋門,僅見到一個塌陷的土坑。鄂安藏身的密室,已連同這家小院的主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卻聽街道對面的院子里傳來文桂的驚喜聲——
“哎呀,鄂長老安然無恙,神靈庇佑……”
于野走出院子,穿過街道而去。
對面的院子門戶大開,院子里的木凳上端坐一位中年男子,正是鄂安。另有三位凡俗裝扮的仙門弟子守在左右,顯然是他藏在暗中的幫手。而文桂則是喜不自禁的德行,盡其諂媚討好之嘴臉。
于野與幾位同伴上前行禮,并拿出玉佩雙手奉還,道:“弟子奉命歸來!”
“嗯,干得不錯!”
鄂安揮袖卷起玉佩,淡淡笑道:“今早城內傳出風聲,說是我天機門大舉來犯,冠義已帶人撤往樂浪郡,我鄂安僥幸撿了一條性命,倒是要多謝你于野的救命之恩!”
“不敢!”
于野低頭道。
鄂安的口氣依然透著古怪,道:“聽說你連殺四位金丹高手,便是冠義也阻攔不得,你倒是深藏不露啊!”
清晨的小院,本該是冷冷清清的所在,卻因多了幾位修士,突然變得擁擠,并且讓人透不過氣來。
詹坤、令狐北、荀原或許心知肚明,皆不敢吭聲,文桂與辛飛子盯著于野,很是意外的樣子。
于野抬起頭來,佯作疑惑道:“弟子昨日奉命出城之時,不想另有兩位師兄與冠義大打出手,弟子便借機遁去,未曾遭到阻攔或是追殺啊?”
“哦?”
鄂安的臉色一沉。
他身旁的一位凡俗裝扮的弟子急忙趨近一步,低聲道:“當時的場面極為混亂,弟子未看清楚,聽說是魔門中人,使得冠義大為震驚……”
于野微微皺眉,道:“鄂長老,弟子為你親自招納而來,怎會成了魔門中人呢?”
“呵呵!”
鄂安沖著他上下打量,自覺好笑道:“是啊,你小子若是魔門中人,我豈不成了魔門之主,罷了……”他忽然露出滿臉的倦態,吩咐道:“想必應長老已等待多時,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兩個弟子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飛身而起,其他人踏著劍光緊隨其后。
轉瞬到了城外。
雙方見面寒暄了幾句,便匆匆奔著來路而去。
晚間,一行百余人與天奇堂等待的弟子碰頭之后,就地歇息一宿,轉道往北而行。
于野找到鄂安請求,想要返回蒲澤,卻被對方告知,此次征戰有功,他與詹坤、令狐北、荀原、文桂已被晉升為天煞堂內門弟子,將從此駐守天柱山而另有重任。
文桂倒是歡天喜地。
于野卻是憂心忡忡。
因為鄂安生性多疑,難以相處;
再一個,七殺劍氣所帶來的后患,遠遠出乎他的想象。他只能暗中交代詹坤,一旦他出現意外,三位好友即刻遠離天機門,前往飛云峰尋找鐵杉……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