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軒面帶怒色。
丁吾雖然沒有出聲,而他門下的兩位弟子自報家門,算是沒有失去應有的禮數。
“嗯,幸會、幸會!”
于野點了點頭,眼光掠過眾人,又道:“玄夜鬼尊、赤方鬼王……”
十余丈外,坐著一位老者與一位中年男子,均是陰氣環繞,臉色嚇人,正是玄夜鬼尊與赤方鬼王,卻一個雙目低垂,旁若無人,一個眼光幽冷,面帶殺機。
“咦,瞧你的鬼樣子!”
于野伸手指向赤方,道:“你屢次敗在本尊的手下,看來不服氣啊,是否再打一場,讓我教你怎么做人?”
“哼!”
赤方悶哼一聲,恨恨閉上雙眼。
于野卻看向另外一人,饒有興趣道:“你是沐葉吧?”
玄夜的身旁坐著一位中年修士,急忙站起身來,帶著謙卑的神情拱了拱手,小心翼翼道:“于前輩,您認得沐葉?”
于野笑而不答,看向左右。
道乾神色凝重,嘆息不語。
于野繼續踱著步子,道:“當年你與葉全子、古年、艾陽、曲風、汪嗣奉命前往幽冥各地,如今僅有你一人幸存,并且修至化神境界,很不簡單啊!”
“前輩不愧為兩域至尊,無所不知。晚輩得以茍活,僥幸而已!”
“你與汪嗣前往鬼域,一個得到玄夜的信賴與器重,一人被人煉成尸王,僥幸與不幸僅為一字之差,境遇卻是天差地別!”
“汪師兄被人煉成尸王?唉,我找他多年,始終未果,前輩如何得知……?”
沐葉很是驚訝。
于野沖他上下打量,神色玩味,卻不在多說,摸出幾塊玉牌扔了出去。
道乾揮袖卷起玉牌,失聲道:“葉全子與古年、曲風、艾陽果然被你所殺,此乃五人的昆吾山令牌……”
“殺了人,我從不否認!”
于野又丟出一塊玉牌,道:“而你所說的五人,少了一位。”
“汪嗣?”
道乾接過玉牌,凝神查看,竟然透著一股陰氣。
“汪嗣并非為我所殺,他被人煉成尸王。他死后留下的這塊玉牌,不難猜測他的來歷。”
于野轉身往回走去,自自語道:“人死留名,雁過留聲,汪嗣蒙受屈辱而死,應當為他的師門長輩知曉。”
道乾的雙手一合,玉牌變成了碎屑。他沖著沐葉看了一眼,意味不明道:“曾有幾位弟子觸犯門規,被我逐出靈山。奈何人各有志,但愿禍福有報!”
他間接承認了當年的往事,卻也洗脫了相關的罪名。至于是真是假,也許只有他與沐葉清楚。
“多謝祖師寬恕,沐葉永世不忘!”
沐葉躬身一禮,誠惶誠恐的樣子。
于野走到山崖一側,與奎炎等人坐在一處。
忽聽有人說道:“妹妹——”
是水芹,沖著這邊招手致意。
朵彩稍作遲疑,起身走了過去。
水芹一把將她拉到身旁,關切道:“你在外閉關修煉,甚是令人擔心呢,不知你怎樣渡過天劫,修為進境如何,與姐姐說來聽聽!”
“有勞姐姐掛念!”
朵彩與她相依而坐,神態親昵,遂又輕聲耳語,敘說著渡劫的兇險。
于野微微皺眉。
朵彩與水芹的姐妹情深,似乎出乎想象。
“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
奎炎、邛山守在左右,辛九坐在一旁,而歸元子竟然湊到身后,又在搖頭晃腦故作高深。
“老道,說人話!”
于野臉色一沉。
“你小子……”
“聽不懂!”
“哼……”
歸元子無奈之時,忽聽笑聲響起——
“咯咯,老東西所,源自占卜的卦象,夸你有始有終,頗具圣人之風!”
一道火紅的人影掠過山崖而去,又聽她揚聲道——
“紅衣去尋師尊,各位在此安心等待……”
辛九臉上露出仰慕之色,悄聲道:“前輩懂得占卜之術,能否預知此行的吉兇?”
“呵呵!”
歸元子拈須苦笑一聲,道:“她不過是略通占卜罷了,卻算人不算己。如今她執意前往仙域,一樣的禍福難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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